第五章 前世今生(1/2)
在肃州下设的酒泉行宫停留了三日。萧染宴请了三日群臣,凉州刺史,宣抚使,指挥佥事等一众大小官员天天在行宫外候着,以备乾帝随时召见问讯。宁琅则忙了三日,先是将当日征调的凉州驻军择出来,剩下的军队按各地征调重新编排,下放地方。时值北狄大败,嘉峪关外大片失地失而复得,又连夜同凉州驻军将领敲定了边境驻军换防的改制方案。
三日之后,萧染一派春光满面,宁琅则活生生累瘦了一圈。
白束又是三天没见着宁琅。萧染在行宫内给他独辟了一处院落,说是让人好生照看,实则也是圈禁,好几个侍卫把守着院门,出入都经过盘查。白束虽只是个八岁孩子,看似对谁都温顺无害,但毕竟身份特殊,既是萧染的亲外甥,隶属皇亲国戚,又有半数血脉是叛敌之子,没人知道哪重身份在当今圣上心里占的比重大些,对待起来也只能小心翼翼,不敢疏忽怠慢,又不敢过分亲近。
白束对着院子里一棵刚发芽的石榴树看了三日,日日从晨起看到日落,偶尔院子里来只飞鸟都算是稀客,能让他兴奋半日。
等到第四日启程回京,白束只觉得自己好似都过了小半辈子了。
好在回程的路上萧染给他独置了营帐,想必是觉得入了关他一个孩子逃也逃不到哪里去了。车驾外虽仍有侍卫看守,但也好过天天对着萧染小心拘谨。
更令白束欣喜的是,他次次掀开车帐,都能看见宁琅或近或远的身影。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宁琅总保持在他想找时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回程途中取道洛阳,途径函谷关,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素有天险之名,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行至函谷关果然道路狭窄,车不方轨,马不并辔,白束所乘的车驾过不去,年纪尚小又不懂马术,只得由宁琅照看着,与宁琅同乘一马。
一侧是鬼斧神工壁立千仞,另一侧则是浊浪排空惊涛拍岸,成年士兵走上去尚且腿软了三分,白束却靠在宁琅身上浑然不觉,耳畔涛声阵阵,鼻间萦缕暗香,白束只觉没由来的心安。
念及此处,他这余世只怕都得走在这悬崖峭壁上了,每一步都得走的谨慎小心,只有在靠着这个人的时候,才能偷得半日安歇。
宁琅自怀中掏出一物送至白束眼前。
“咦,”白束接过来,触感似玉,乳白莹泽,前头尖细,后面包了一层银浆镶了祥云图腾,最后拿一根红绳串着,做了个吊坠形状。
白束仰头看着宁琅:“狼牙?”
“嗯,”宁琅点头。
“是那天的狼!”白束倏忽忆起,可不就是他差点入了狼口那次。
“后来回去找吃的无意中捡到的,”宁琅道:“当时血淋淋的就没给你。”
白束拿在手里一看,尖处皆被打磨的光滑圆润,却又不失狼牙原貌,细致里带着苍茫大气,心中不禁大喜:“这是你做的?”
“闲来无事就打磨打磨,”宁琅道:“算是给你留个念想,经此一别漠北该是回不去了,汴京城里没有狼,这东西以后也见不着了。”
白束愣了愣,拿起那根红绳套在脖子上,把狼牙放进衣襟内里贴身带着。
过了函谷关始见人口稠密,小村庄一个接一个,又有洛宁,洛阳,登封好几个大县,乾帝御驾亲征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凡到一处必遇百姓夹道欢迎,万人空巷好不热闹。如此一来致使行军缓慢,尚且不及跋山涉水来的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