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2)
苏砚走后不久,阮攸宁就已经转醒, 自觉身子已经不似此前那般沉重, 索性趿鞋下床。
负责给她看病的,正是那个传闻中的鬼医怀庭, 听他的意思,自己强行拖着病身过来, 瘴毒侵体,倘若三日之内都还醒不过来,就差不多该准备后事了。
她昏迷了两天两夜, 苏砚就在床前陪了她两天两夜。也难怪自己刚醒来时, 他会憔悴惊悸成那样。
阿弟和滴翠亦没怎么合过眼, 轮流守在床边,此刻见她已大好, 心里头的大石头也松落下, 吃了饭便去补觉了。
阮攸宁四下转了圈, 想将屋子简单收拾一下。说是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
这屋子是老房, 门窗都有些年头,木头之间的缝隙有她小拇指那般粗。屋里的摆设更是简单,一床, 一桌, 一凳,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阮攸宁叹口气, 从马车里抱出自己带来的柔软被褥,换下原先那床发硬的旧被,又剪了帐子挂在窗前作帘,好挡住外头的冷风。
知道苏砚喜欢读书,来的路上她还依照记忆,新买了几本他从前常看的书卷,和他惯用的笔墨纸砚,眼下都一一取出来,擦干净,摆到桌上。
布置停当后,她站在屋子正中,环视这一切,竟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这些。
真论起来,她两辈子都是金窝里娇惯出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便是前世入宫遭迫害,也从没在吃穿上受过委屈。目今开始自己动手做事,她竟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还挺开心的。
屋子虽小,还不及从前王府里的一间废屋,可阮攸宁却莫名感觉无比温馨。
她捧着脸颊欣赏自己的杰作,小腿儿杆秤似的垂在凳前摇晃,听见门口熟悉的脚步声,心头一喜,忙跳下凳子飞快地迎出去,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把抱住苏砚的腰。
“你看你看!都是我收拾的,厉害吧!”她甜甜地冲他笑,“你瞧你,来这这么久,屋子还空空荡荡,跟没人住过似的,还得靠我。”
苏砚望着她嘴角的梨涡,微微一笑,抬头环顾四面,挑了下眉,“的确是不一样了,夫人真能干。”
阮攸宁扬起漂亮的下巴,还想继续邀功,脸颊上的软肉冷不丁被他掐住,轻轻拧了拧,“让你好好休息,又不听话了?嗯?”
阮攸宁“哎呦哎呦”地拍开他的手,抱怨地剜他一眼,“我没事了,真的。”边说边踮起脚尖,拿自己额头抵上他的额头,“你看,已经不发热了。”
苏砚见她一双清丽丽的大眼睛望过来,因距离太近,成了对眼,她本人还无知无觉,眼中期待如何也掩不住。
他忍不住想笑,轻咳了一声,将笑意压回去,“嗯,是比刚才好些了。”
他腾出一只手拦住她腰肢,俯身欲吻她的唇,快贴上时,被阮攸宁避开,只擦过她白腻的脸颊。
“我病才刚好,根儿还在呢,万一过继给你可怎么办?”
她忽闪着眼睫,垂下脑袋。
夕光斜照进来,打在她侧脸上,半边身子镶上了金边,那只白雪搓出来似的小耳朵,在那段辉煌里微微泛起绯红。
苏砚眸底闪动着细碎的光,盯着看了会儿,一坏笑,凑上去含住,狠狠碾了碾。
阮攸宁当时就“哎呦”叫起疼来,抻着小胳膊小腿不停推他。
她动得越是起劲,苏砚就越是不放手,掐住她的柳腰,笑看她闹腾。
阮攸宁力气耗完,就顺势窝在他臂弯里呼哧呼哧喘大气,却还是瞪圆一双眼睛怒视他,一恢复点气力就不忘推他两把,小脸鼓胀成包子,着实可爱得紧。
“你就会欺负我!”
“那......”苏砚心中渐渐被欣喜的柔情溢满,捏了捏她的腰,故意逗她,“我去欺负别人?”
阮攸宁心弦一动,警觉地往他怀里拱,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你还是欺负我吧,我比较好欺负。”
话音落下后,她才咂摸出话里头暧昧味道,仰面正撞见苏砚渐渐古怪的眼神,忙不迭解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砚长长“哦”了声,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夫人以为,我该怎么欺负?”
他边说边笑嘻嘻地往阮攸宁脸上凑,阮攸宁颊生红晕,宜嗔宜羞地垂眸,咬唇道:“你你你......才分开多久,你怎的就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如此望着自己,阮攸宁跺着脚,急道:“我真的还病着呢!”
苏砚抿了抿唇,附在她耳边轻语,“我不过是在问,日后还能不能再掐你的脸,夫人怎就脸红成这样?是想哪儿去了?嗯?”
阮攸宁一愣,抬眸见他望着自己,努力憋笑的模样,知道他是在故意玩笑自己,却又反驳不得,脸更红了,拿乱拳捶他。
苏砚再忍不住,伏在她身上哈哈大笑。
来蜀地已有些时日,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这般开怀,从前被束缚的心性逐渐被解放,心中只觉爱极了眼前这小丫头,捧起她的脸,在她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来,饭我都做好了,快吃吧,别饿着。”
苏砚拽了拽阮攸宁的手,她捂着脸颊不肯动,他又挑眉揶揄:“又想挨欺负了?”
阮攸宁心里一咯噔,狠狠剜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从前在帝京时正儿八经的,怎么一离开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苏砚将菜端出来摆好,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猜出她的小心思,笑笑,“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能多正经就多正经,若是夫妻间还成天端着张脸的,那多无趣?”
“哼,歪理。”阮攸宁接过饭碗,刺了一句,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农庄里的饭菜,食材虽不及王府里的名贵,但胜在新鲜。一顿饭毕,碟子里的汁水都被扫荡干净,阮攸宁还觉意犹未尽,捂着小肚皮,幸福地直打饱嗝。
苏砚笑着扶她去隔壁屋子,他在那里新置了个大浴桶,亲自给她打好热水,供她沐浴。等她洗完出来,桌上的碗碟都已经洗净,摆放整齐。
阮攸宁惊讶不已,想起苏砚从前养在宫外时,过的兴许就是这种日子。明明是个天潢贵胄......
她眼神不自觉暗淡下来,心底起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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