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2）
季衍与拎着空箱空袋和季存一块下楼，把东西放上车后，季存坚持要陪她去教室，季衍与说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
教室里有一大半的人到了，都坐在位子上，看到新面孔进来明里暗里打量她。
季衍与能听到有些人小声地讨论，她把手里提着的一袋书往崔阳站着的讲台边上一堆，签字报道。
季衍与看到教室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课桌。
人还没齐，不可能让崔阳现在给全班介绍她。季衍与想了一下，跟崔阳说她先和季存出去逛逛，等九点半再回来，也就二十几分钟了。
其实她本来只是这么一说，打算回车里坐着瘫一会儿，结果季存真的要逛，她只好陪着去食堂体育馆这些地方晃了一圈。
逛完季存上车走了，季衍与卡着时间回到教室门口，看人已经差不多了，有点烦躁地迈步进去。
教室里特别吵，季衍与在讲台边上站定。
崔阳向满屋子的人介绍她：“这学期我们班新加入了一位同学，之前她生病了一直没来学校，现在分到了我们班，大家平时在学习生活上多照顾点她。”
下面的吵闹变成交头接耳。
她停顿了一会，侧过头说：“季衍与，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季衍与，谢谢，”她一点都不想在自我介绍时扯一大堆个人经历爱好，但又觉得光说五个字太装，斟酌着补了一句，“接下来一段日子麻烦大家了。”
说完她微微鞠了一躬，台下不知道谁带的头开始啪啪啪鼓掌。
季衍与有点懵，她太久没在这种只要讲台上有人讲话下面就能闹腾的环境里呆过了。
还不赖，她笑了笑，感觉自己也即将被带成傻子。
校园一直有一种神奇的氛围，让身在里面的人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崔阳很会做人，没让季衍与再补充点什么，编的理由也很好，忘记串供的情况下她本人都快相信自己前半年卧床不起，难以应对学业，但学籍还一直挂在行知，等着好了立马投入读书大军这种鬼扯的话了。
崔阳等班里渐渐安静下来了，指了指靠门那列第四排的男女生同桌说：“于郑蓝，你搬到后面去和项井坐，季衍与和温欣悦一桌。”
那个叫于郑蓝的男生站起来应了声好，有点踌躇地看了眼同桌，打算把他的桌子往后面拖。
季衍与扫视了一下全班，只有这么一对男女同桌，大概是没办法了才排到一起，现在崔阳肯定是能拆就拆。
她还在找项井是谁，后门最角落一个单独坐着的男生挥了挥手，很随便地说：“老师，我不想和男的一起坐。”
季衍与看到挂着温柔职业笑的崔阳小幅度地挑了下眉，开口道：“难道我还得去找个女生来和你坐？”
项井朝季衍与方向瞟了一眼，嬉皮笑脸地接着往下讲：“我谁也不想一块坐，我就乐意一个人给大家守后门。”
全班人笑开了，季衍与看着那个说话的男生，长得可以，还有点眼熟，她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倒是灵光一闪，对崔阳说：“老师，我能不能也单独坐后面。”
这回崔阳是真的挑了下眉，觉得一个初来乍到的女生要单独坐在最后还挺神奇的，尤其是这女生没上过高一上半学期的课，也不知道她要怎么赶进度。
季衍与也觉得神奇，她周围没有常常挑眉的人，看崔阳像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样本。
崔阳只是想了几秒钟就马上同意了，她让全班检查一下自己的桌椅，该报修的报修该换的换，然后指挥于郑蓝和项井去小卖部旁边的后勤处帮季衍与搬桌椅。
有个女生桌脚有问题，边上的男生给一块抬走了。
季衍与捡起讲台旁边的包，走到最后面倚着墙站着。
她确认自己的手机静音了，仗着视野好观察全班的人，这么一看她就发现还是有部分人在偷偷看她，她本来以为这种小孩的注意力都转移得特别快来着。
不过不算太多，季衍与靠在那不动，他们也就慢慢转回去了。
季衍与看了一圈没发现特别感兴趣的人，倒是看到她刚刚站的讲台另一边有套单独的桌椅，上面堆了几本书。
挺有意思的，一个班有三个单独坐的人。
那种座位没意外一般都是班里特别活跃、太能聊天的人，老师想单独隔离出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或者是成绩不错，但老开小差的学生，指望着座位靠前一点他们能自觉学习。
季衍与记得她初二那会也差不多情况，上课睡觉，作业都懒得交，忍无可忍被班主任调到第一排去了。
不过那时候好歹还给排了个同桌，她想。
没多久搬桌椅的男生回来了，他们把桌椅从后门挪进来放好。季衍与跟两人道谢，于郑蓝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你想坐哪？”项井站在旁边拨手腕问她。
季衍与看了看说：“我自己来吧，谢了。”
说完她抓起桌子两角往旁边拖，在不装东西的情况下这种方式发不出太大噪音，还不用像直接螃蟹步抬着走那么难以控制肢体。
项井过来搭了把手，季衍与挪到第四列就停下了，和项井的位置隔着两个人一个过道的距离。
本来她也想一个人占据一个角落，直接搬到最里面去，但最后还是决定坐中间一点，说了来学的不能等会连黑板都反光看不见。
季衍与又冲他道了谢，心想礼貌真是个麻烦活，她自己听着都尴尬。
她拿过椅子坐下，把袋子里已经分好类的课本作业本全部拿出来塞进课桌，暂时用不上的堆到教室左边还没有人贴标记的四十七号柜里。
又从背包里掏了几只笔扔在桌上，她跑到后面看作息时间安排和课表，还看到了上学期贴出来的几张各科期末试卷答案。
模模糊糊扫了几眼，她大概了解了一些现在考试的题型安排。
回到座位上，崔阳刚出去，班里闹哄哄的，前面有人说今天上午没排课，但会有老师过来查收作业，崔阳还要讲很多事情。
她把椅子往右挪了挪，想找项井打探一下情况。
季衍与这人其实特别简单，看谁顺眼就乐意跟谁接触，也不太在乎对方的态度。这种顺眼不一定是好看，只要性格鲜明，合她胃口，人收拾得干净舒服都可以，说到底是各要素混在一起的感觉，挺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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