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分别总会来临，或早或晚，韩非早有觉悟，却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灵犀变得很健忘，或许说属于“灵犀”的记忆在慢慢减少，苏醒的记忆强势的使她慢慢的变成另一个人。

他知道，她到了离开的时间……

一叶扁舟过青山，船头并肩的两人却出奇的沉默，一个看向一边，好似在专心欣赏两岸风景。

下了船径直上山，灵犀在前，韩非在后，两人隔着两步的距离，始终不曾靠近。

山名出云，多少人以为仙踪难觅的道家天宗就云居此处。

看守山门的弟子早已察觉有人靠近，但他们尚在山门外，便未曾开口驱赶。

出云石碑前，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临别之前，我们问你一句话吗？”灵犀偏过头，柳叶眉微微皱起令人心疼的弧度。

“有些答案，本身就没有意义。”他致力于追求无穷极的世间真理，有时却又觉得有些东西存在尽管有意义，却并非都要弄得清清白白。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灵犀轻笑一声，眼神空远，覆上一层雾气，“我还没喝到我的桃花酿。”

她的声音很轻，有轻易就能感染人的脆弱和悲伤，本就沉郁的韩非更觉胸口窒闷，闭眼静默了许久才重新睁开眼，目光温润，眼底一片坚定的温柔，嘴角上扬，“下次见面，我请你喝桃花酒。”

她安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好”，便向前走去，步子迈得不大，却很稳，可雾气氤氲的眼眸滑落一滴温热的眼泪，从下巴落下，溅到枯黄的草根与尘埃间。

白发渐渐生出漆黑的油亮光泽，胸口处的紫色雷电印记在慢慢消散，灵犀闭上眼，挽留不住的记忆终成浮光掠影，散入无情的天地间。

韩非目送她，见证她一头雪色长发重新变成墨色，见证“灵犀”渐渐远去……

她没有回头，不该回头，也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回头。

他同样没有挽留，她身影走远，广袤天地间似乎只留他一个人，他才负手轻笑一声，转身回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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