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寻人（1/2）

“对不起，我的璎珞，这一次我还是没能等你回来，三生石旁是我失约了；那么，那么我的颠当，你可还愿来忘川河底寻我，这一次我一定会等你。”空灵之音夹杂着不可抑制的伤悲，轻颤着从远方传来，在颠当的心头萦绕、缠绵。此般温柔是她永不可能忘记的声音，是她的容音，是她的姮儿。

颠当眼中早已积满了云雾，酸涩与伤悲袭来，原本剑指阎罗的右手再难支撑，堪堪垂下之际，赤霄剑已幻化成一缕赤红的烟雾藏入颠当的袖中。

颠当此刻觉得好像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午后，那天，她满心欢喜的幻化成红狐跑到广寒宫，却发现卧榻之上再无那人清冷的身影，那种无助、惊慌以及浸透全身的悲伤此刻再一次向她袭来。

“忘川河底，忘川河底……对，姮儿说了，说她在忘川河底等着，她在等着我，她在等着我……”颠当喃喃自语，踉跄转身，片刻不停的向忘川河飞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阎罗瘫坐原地，在惊吓中不知所措。

颠当来到忘川河畔，满目的曼珠沙华红得妖艳，颠当却无暇顾及，匆匆施法闭气，径自投入了忘川河里。

不多会儿，颠当发现周身已无昏暗的忘川河水，双脚亦是切实地落在了坚硬的土壤上。忘川河畔如出一辙的曼珠沙华开满了整个忘川河底，不同的是，这河底的曼珠沙华，红的更为妖艳、更为可怖。

颠当环顾周身，发现偌大的旷野竟然只有自己脚下的一条小径。别无选择也许也是好事；也许，姮儿就在路的尽头。颠当这样想着，便匆匆向前走去。可是奇怪的是，此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向前延伸，颠当走了许久，也未曾发现半点嫦娥的线索。

颠当烦躁至极，估摸时间她在这条路上也走了半日有余了，折合人界的历法已有半载，若颠当还是人界的璎珞，是万万不可能连续奔走半载的。可是环顾四周，此处的景色却与开始之处并无半点不同。事实上，这半日以来走过的所有的景色都并无变化。

颠当心急万分，她要她的姮儿，要她的容音。她从前与姮儿说过，她最爱的便是冥界的曼珠沙华，可是此时她对眼前这无边无际的曼珠沙华花野却深感厌烦，她只要姮儿。

“姮儿！你在哪儿！”

“姮儿，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快出来！”

颠当停下脚步，对着左右的花野苦苦大喊，可是仍然未见嫦娥的身影。

颠当终究是累了。她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膝盖，掌中握着那片从阎王那抢来的玉珩。痴痴地喃喃道：“姮儿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姮儿是不是觉得我来得太慢就不等我了。”

“容音没等璎珞回来，姮儿是不是也不愿等颠当了。”

此时的颠当全然没有了阎罗殿内的狠戾模样，双眸中的不安、惶恐、无措、害怕，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的泪水，从眼中满溢出来。此刻的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和大人走散了的无措的孩子罢了。

颠当也不知哭了多久。从前，姮儿怎会舍得任她这般哭泣。她一撇嘴，一皱眉，姮儿就将她轻轻捞入怀中，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姮儿柔声哄她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再没有夺眶的机会。

可是自己都这般伤心，姮儿也没有出现。明明是她让她去忘川河底的，说什么会等她，都是骗人的。颠当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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