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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筝说是按摩,实际上手法也是十分不专业的。
这还是原来她外婆生病住院,她闲来无事折腾出来的,说是按摩,实际上也就是按按太阳穴、揉揉脑袋罢了。
可如今,到底怎么个按摩法?宁筝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床就是这么大一点,这深更半夜的两人衣装不整,总不能去炕上吧?
弘历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直接把头枕到她的大腿上,闭上眼睛,就像是躺在主人怀里的猫儿,一副等着主人挠痒痒的样子。
宁筝只能开始了。
她按着弘历的太阳穴,力度倒是比给外婆按摩的时候重了两分,弘历却说是刚刚好。
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宁筝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这人……已经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瞬间,宁筝有点可怜起他来了,皇太后和弘历的关系不大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这弘历日日都会给皇太后请安,可在紫禁城之中所有的关系都是掺杂着利用的,包括母子,譬如说纯妃与三阿哥。
她小心翼翼扶着弘历的脑袋,将他挪到了枕头上,似乎期间弘历还醒过一次,睁开眼看到是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宁筝不知道隔了多久,也睡了过去。
等着她翌日醒来的时候,难得发现弘历居然没去上朝,居然枕着胳膊、目不转睛看着她。
这画面,还是有点小惊悚的。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弘历就道:“朕今日想要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陪陪你。”
宁筝迟疑道:“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弘历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她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有些沙哑,十分迷人可爱,只道:“朕知道你擅长做梅花香膏,会煮梅花茶,还会按摩,朕想着自己总不能让你比下去了。”
说着,他捏了捏宁筝的脸,只觉得宁筝呆呆傻傻的样子十分可爱,很难将这个人与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联系起来,只道:“朕今日想带你去游船,朕知道皇后懂得多会的多,可总不会连划船也会吧?”
太医说了宁筝不能操劳,不能受寒,可今日外头难得出了太阳,他想着带宁筝出去走走。
况且方才他已经差李玉去过太医院了,太医说了闲来无事去走走散散心,对宁筝的病情是很有益处的,这船上也烧着碳盆子,怎么着也不会冷的。
、谁要替你生孩子? ...
宁筝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睡得不好, 睡得是浑浑噩噩,如今一听到自己能出去走动了,高兴的像是什么似的, 一咕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扬声道:“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近日虽说天气不好, 放在平日里宁筝兴许也不会出去走动,但是整日憋在屋子里,她只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弘历点点头,含笑道:“自然是真的, 朕方才已经叫银朱下去准备了, 这吃食,碳盆,还有你的披风都准备好了, 就等着你起来用了早饭, 咱们就能动身了……不过朕已经要李玉去请太医了,昨夜你不舒服,先要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再说。”
他是知道宁筝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想着事情一时半会也不能解决好,索性带着宁筝去御花园散散心。
宁筝一听这话果然十分高兴, 等着太医来了把脉之后说是无事儿, 便是更加开心了,连早饭都只匆匆吃了两口,可弘历见了却是皱着眉头道:“多吃些, 你身子弱,若是这般,朕可不能保证朕不能反悔……”
这就是赤裸裸的吓唬了。
宁筝迟疑的时候,弘历又往她的碗里盛了半碗粥,若是这个时候不提条件,还等什么时候?
虽说是不情不愿的,可宁筝还是将那半碗粥吃了下去。
等着出了门,宁筝只觉得连呼吸都格外轻松一些,天儿还是冷飕飕的,她裹着披风站在弘历身侧,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球儿似的,“臣妾躺在床上这么些日子,原本这病都快好了,只怕又要躺出病来。”
弘历握住她另一只没有揣着暖炉的手,只道:“等着皇后身子好了,朕日日都可以陪着你过来游船……太医说了,皇后是因为操劳过度,以后这些琐事还是少管的好,天塌下来,还有朕顶着了。”
他们俩儿一边闲话一边朝着湖边走去,连步撵都没有坐。
来来往往的宫人见了纷纷避开,侯在一旁请安,头垂的低低的,实际上心里却是忍不住揣测——众人都说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可皇上对皇后娘娘却是如此长情,也难怪这些日子宫里头的妃嫔娘娘们脾气格外大,换成谁,只怕都得难受。
其实弘历心里也是一堆烦心事儿,可就这般牵着宁筝的手,倒是觉得分外平静,“……朕还记得你嫁给朕的第一个冬天,那个时候在宝亲王府,我们都闲得很,那个时候朕就和皇后一起去接初雪,还记得有一次,朕和你打赌,说是当日一定会下雪,可我们等了一宿这雪都没有落下,可怜我们迷迷糊糊在炕上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两人都病了。”
“这事儿到了今日朕都没好意思和别人说,只怕旁人听了,会觉得我们两人不大正常……”
这些事情真的太久远了,久远的宁筝在富察皇后的脑子里搜寻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记忆,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是暖暖的。
她笑着道:“臣妾想不明白臣妾为何会与皇上打赌的。”
她倒是觉得富察皇后一直都是端庄贤淑的性子,不过……这事儿像是弘历的做派啊,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只会变老,不会长大,这男人心里永远都装着一个小孩,只怕富察皇后是爱惨了弘历,所以才会陪着他一起玩乐。
说起这件事,弘历也是嘴角弯了弯,只道:“你怕是已经忘记了,当时你不愿陪着朕一起打赌,后来你非得说那天不会下雪,我们争执不下,所以两人才等了一夜……现在想来我们也挺傻的,这种事儿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问问小太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这种零碎的小事儿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宁筝也跟着嘴角弯弯,笑了起来,“皇上还真是幼稚!”
“皇后不也不差吗?”弘历扫了他一眼,他只觉得自己的妻子好像又一点点回来了,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庄贤淑的皇后,而是一个会说会笑、有血有肉的富察宁筝。
两人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谁知道又走了没几步,却见着纯妃正牵着三阿哥走在路上了。
远远看见弘历,纯妃面上便浮现出几分笑容来,瞬尔便是微微低头,不知道在叮嘱三阿哥说些什么。
其实宁筝不用想也知道,只怕纯妃是在叮嘱三阿哥说要皇阿玛多去看看他了。
不得不否认,纯妃这个人挺聪明的,但却都是一些小聪明,一眼就会被人看穿的那种。
待弘历走的近了,纯妃脸色早已恢复如常,笑着道:“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弘历微微颔首,她这才起身,倒是她牵着的三阿哥却是呆呆木木的。
其实吧,小孩子也是认生的很,你平日里时常逗弄他,他就喜欢你,你要是三五日没见到他,自然就生疏了。
如今在纯妃极为明显的授意下,三阿哥还是低着头不肯叫人。
纯妃一下子急了,拽着他的胳膊道:“三阿哥,快叫皇阿玛啊,之前你不是时常同额娘说想念皇阿玛吗?说想要皇阿玛教你写字吗?还说你新学了几首诗,想要背给皇阿玛听吗?”
三阿哥还是不说话,甚至还朝着纯妃身后躲了躲。
纯妃顿时是怒火中烧,有些话她不知道私下教了三阿哥多少次了,为了这事儿不知道发了多少次脾气,可这孩子……就是这般不省心!
可如今当着弘历和宁筝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弘历将这点小动作是尽收眼底,皱眉道:“好了,这么大冷的天,难道要孩子站在这儿背诗?等着有时间了,朕会亲自考他的!”
他知道纯妃想要听到的无非是这些话,无所谓了,若是不这样,只怕纯妃下去了就要拿三阿哥撒气了。
宁筝看着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三阿哥,颇有感触,这小孩子像是和敬公主一样没心没肺好像也是好事儿。
等她走了好远,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纯妃将三阿哥拉倒一边,似乎在说些什么,一旁的宫女嬷嬷躲得远远的,一副不敢靠近的样子。
她不过是刚叹了口气,就听见耳畔传来弘历的声音,“别看了!”
这人,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的?
弘历是目不斜视,微微叹了口气,“纯妃向来就是这样小家子气,想要用三阿哥来引得朕过去,可偏偏三阿哥从小胆子就小,被她吓唬几次,胆子是越来越小,三岁看老,朕看三阿哥迟早是要被她养歪了。”
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离开生母,好像也有些太可怜了,他这边已经想过了,等着三阿哥再大些就分开他们母子。
宁筝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地方母子不似母子,看的叫人怪心寒的。
顿了顿,她只道:“皇上……”
她只觉得弘历心里一定是十分难受,可偏偏她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在旁人看来,生在天家哪有什么可怜的?
弘历却是淡笑一声道:“皇后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会让朕觉得自己很可怜……生在紫禁城,本就是不幸,孩子不仅是母亲的心头肉,更是妃嫔用用来夺宠的工具,朕小时候也是这般过来的,所以早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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