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初到山乡
儒雅温恭,倜傥脱俗的欧阳俊儒,出生在繁华的大城市。高中毕业后,考不了大学,毅然辞别父母双亲,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和一帮热血青年一起来到山乡插队落户。
偏僻的山乡大多很穷困,一下安排不了这几十人,就三三两两的分到各个村子去了。他和表弟米君儒一起被分到了一个叫柳树村的地方。
柳树村派了队长----姜喜旺套了辆驴车到公社来接他们,姜喜旺一看就是典型农村老大爷。穿着退了色的蓝中山服,慈眉善目,乐乐呵呵。一看到他们就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笑着说:“孩子们,我是柳树村的,叫姜喜旺,村里派我来接你们,走,跟大叔回家吧!”俊儒他们小心谨慎,忐忑不安的坐在驴车上。山路崎岖,坑坑洼洼,一会上坡,一会下岭,逶迤绵延。馿车遇到坑洼之路巨烈颠簸,会将他俩抛起,再一顿,磕的屁股生痛,好怕一不小心就会从车上掉下来。春风一刮,尘土夹杂着落叶杂草飞扬,扑的他们满身满脸。虽一路上山花烂漫,杏花夭夭,柳丝飞舞,是山乡最美的季节,但他们也无心观赏。只是感觉山间小路好长好长,山和山绵延不断翻过一座又有一座就像没有尽头。俊儒问:“姜老伯,咱还有多远?”姜喜旺说:“快了,前边村子就是了。”君儒向前一望,太阳快要落山了,村子沐浴在夕阳中,炊烟袅袅,碧树环绕,颇有陶渊明诗中所说:“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又有王维那句“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的味道。正在遐想,看前边路边一人,背上背着一个特大的蒌子,篓子里装的满满的,上边又摞有半人高,那人的头被遮挡着,弯着腰,头和地面几乎成直角了,分不清是男是女,篓子似乎很沉,只看见那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迈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连人带篓摔倒一样。俊儒觉得奇怪,又问:“姜大伯,那个人背那么多干什么?”姜喜旺说:“城里娃不知道,我们这山里,做饭烧炕都得烧柴,各家柴火都不够烧,赶上阴天下雨更难,吃饭都成事。村里娃,上学前,下学后都得去拾柴。”说着话,驴车已到那人身边。姜老伯说:“二丫头,拾柴去了?”那叫二丫头的人勉强抬起头,看是姜老伯,笑着说:“叔,接人回来了”姜喜旺笑着说:“嗯,回来了”俊儒瞄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穿了一件宽大的蓝卦子,头上戴了条大头巾,正好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应该是位女生。村长又说:“那丫头是高中生,听说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第一,从小志向就是上大学,可现在,不实兴考了,都保送,你说咱这山里人,啥都不懂,一个人不认识,谁保送咱,这丫头没福啊!”君儒不解的问:“老伯,她背那么多不会压坏吗?”姜老伯笑着说:“村里娃,那有你们城里娃那么娇贵,下学了,什么都得干,上山砍柴,下地薅苗,打草喂猪,上学念书,全套的样样都得干。看,娃们,咱到家了。”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姜老伯家门口。有一群在当街玩的孩子们,一看村里来了陌生人,都围过来叽叽喳喳问长问短,好奇的摸摸这摸摸那。姜老伯用手轰着孩子们说:“去,去!快一边玩去!”孩子们轰笑着跑远了。
姜老伯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对我们说:“娃们,天不早了,你们也赶不上做饭了,走,先到大叔家去吃晚饭吧。吃完饭,让你婶先把你们的炕烧烧,长期不住人,怕是炕很潮的。”
他们初到异地,人生地不熟。且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有到过农村,还真不知怎么烧炕。欧阳俊儒赶紧说:“那谢谢大伯了,也谢谢婶子。”姜大伯呵呵笑着说:“没啥!走,进家吧!”
姜喜旺家就在我们住的大队部隔壁,有四间青瓦房,还有三间东厢房,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我们一进院,从屋里笑呵呵的走出一位大婶,高兴的对我们说:“刚刚我还和燕子说: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你爸将人接那去了?人家城里来的孩子,到咱这山区不习惯,怕是一天都没好好吃顿热乎饭,你看,都这时辰了,还不回来,还不把人家孩子饿坏了。看看!我这话音刚落,你们就进来了!”俊儒和君儒赶紧说:“婶子好!”婶子笑呵呵的说:“好!好!都饿坏了吧,快进屋,快进屋!”俊儒和君儒走进屋,看到屋里有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到他们进来,红了脸,局促的站了起来。婶子忙说:“燕子,快,叫哥哥!”燕子懦懦的叫“哥!”俊儒和君儒笑着答应着。
吃过晚饭后,姜喜旺将他俩送到住处。对他俩说:“炕你婶子已经烧过了,又晾晒了一天,怕是不潮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明早吃过早饭后,听村里的敲钟声,到村中心大柳树下集合,再给你们派活。”村里将他俩安置在小学后边,和大队部在一起,共俩间,里间是炕,炕山铺着苇席子,地下有一张课桌,两把凳子。外间是厨房,土灶上一口大锅,在大锅上有一些盆碗之类的东西。靠墙根似乎像是一橱子。房子虽简陋收拾还算干净,炕婶子上午就烧过了,也不潮,他俩简单安排一下就睡了。这一天,太累了。
二看山
第二天,天一亮,俊儒和君儒就起来做他们到山村后的第一顿饭。这顿饭做的可真不容易,一会火灭了,一会粥又熬糊了,折腾一早晨,他们俩才勉强吃了几口半生不熟的高梁米粥。刚吃上没几口,就听到钟声“当,当!”的响起来。他们赶紧扔下吃一半的饭碗,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来到村中心那棵大柳树下。
欧阳俊儒第一眼看到这棵大柳树,就觉的好奇怪。树龄大约很长了,约有两个成年人的一抱多粗,树下的树心已经腐烂形成一个大洞,洞里装俩个四五岁的孩子是绰绰有余的。树心虽然腐烂成洞,但树冠却枝叶茂盛,树枝向四下伸展,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伞状,晴天纳凉,雨天避雨是绝好的去处。树上悬挂着一口破钟。后来听村里人说:大树已有百十年了,现在没有人具体知道树的年龄,不过解放前村里有一位略通文墨之人曾经为这棵大树写过一首顺口溜:“岁寒虚度百余年,老枝蓬蓬亦翛然。心空叶茂沐风雨,浓荫阔影避尘凡。”这时大树下已男男女女聚集了好些人,大家都聚在一起嗡嗡的不知在说什么,看到他们俩来了,都停止了说笑,好奇的打量他们。他俩赶紧向各位点头算是打招呼了。队长姜喜旺看到他们来了,就给大家介绍说:“村里老少爷们,这俩小伙是刚到咱村插队的知识青年。大家欢迎欢迎!”队长在一阵稀稀拉拉热烈的掌声之后,又指着俊儒说:“这叫欧阳俊儒。另外那一位小伙叫米君儒。从今天以后,他俩就是咱村上人了。他们都是城里人,没到过农村,不会干农活,大家要多教他们。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俊儒他俩赶紧点头。在给我们分派活时,队长姜喜旺说:“他们城里娃,没干过农活。再说,他们刚来,对村里还不熟,就让他们干点轻松活吧。大家没意见吧!”队长都说话了,还有啥意见。大家一齐说“没意见!”队长又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看咱还缺俩看山的,就让他们看山去吧!”大家都说:“行!”就这样,俊儒兄弟俩成了村里看山人。
所谓看山,就是每天在沟里沟外遛哒,防止有人上山砍树,偷柴。这活看起来很轻松,但做起来并不轻松。首先你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呆着,要沟里沟外的走,里外遛哒一趟就将近十里地。每天下来我俩都腰酸背痛腿抽筋,下工回家立马倒在炕上,动都不想动。再说,这个村大多数人家都缺柴,家家孩子大人都上山砍柴,虽上级领导三令五申要求封山育林,可真封山了,家家户户怎么吃饭?所以村子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他们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内情,以为既然村里分派给的工作,就一定要认真负责的干好。所以他俩每天疲于奔命,刚喊了东山砍柴的孩子,西山又有割草的姑娘。赶了这山又有那山,出了这沟又奔那沟。村里人又欺负他们新来的,对地形不熟悉,和他俩玩起了藏猫猫,打起了游击战。你在东山,他们就到西山。你到西山,他们又到东山,累得他俩整天精疲力尽的。村里人山是照样上,柴是照样砍。他俩一看,这样不行,得想想办法。一天,俊儒对君儒说:“君儒,咱不能这样,这样咱俩累死也干不好,明天咱这样。”第二天,君儒看东沟,俊儒看西沟,哥俩互相照应。这样果然有效,上山的人少多了。可是没过几天,村民又有新招对付他们。先是一帮去沟里,等你到沟里,沟外早有人上山砍完柴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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