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整个高三时间紧的没有任何活动,一周一放假改成一月一放假,晚自习到晚上十点,早读读书都是站着读,防瞌睡。
安敬除了吃饭的时间,只有被老师叫到楼上训话的时候能见得到林方书,他也没再抬头过,偶尔江宛看见他,要叫林方书让他拦住了,安敬也只是匆匆看他一眼,不多驻足。
林方书因为出柜从开学就被他爸妈叫回家住,两个人没有长时间能待在一起,偶尔放学林方书的爸爸会来接,两个人不好走的太近。
偶尔接个吻连舌吻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一切过得也还算平静。
不管高三有多紧张,当学生们看到校门口的商店摆满平安果,装饰上圣诞树时,心里还是激动的。
不论有没有对象,大多数人都会买几个平安果,送给想送的人,一时间教学楼气氛也没那么压抑了。
圣诞节当天晚上学校临时决定,提前一节课下晚自习,而且没通知家长。
虽然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但对于高三的学生实在是非常恩赐了。
这天放学,学生们一哄而散,安敬准备到楼梯口等林方书,等的过程中梁殷笑着走到他旁边站住了。
因为梁殷很久的时间里对他都很友好,所以安敬当他是朋友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梁殷单肩背着书包,拿着一个包装很漂亮的平安果,在手里随意的抛开抛去,然后递给他,说:“给你。”
安敬不禁有些疑惑,但他没收到过同学送的平安果,还挺开心的就收下了,道了声谢谢。
梁殷假似摸摸鼻尖,稍有些不自在,匆匆挥手下楼。
安敬没注意,拿着平安果特别喜欢,在手里摸来摸去,由于教养没在楼道里就拆开,低头笑笑。
林方书现在楼上拐弯处,看着他拿着梁殷送的平安果乐不释手,心里的醋坛子翻了,气的牙痒痒,但也没表现出来。
漫步下楼,拍拍他的肩膀,把自己收到的平安果都塞给他,然后把他手里的抢过来,什么也没说。
安敬抱着几个小盒子,还盯着林方书手里那一个,盯得林方书都有些不自在要开口,才蔫蔫的收回视线。
外面下了点雪,积了薄薄一层,才在上面一脚一个黑脚印,林方书用着这点偷来的时间送安敬回家。
安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肥肥大大衬的脸更小了,背着书包手缩在棉服袖子里,把平安果改为捧着。像个小朋友,一脚一脚的踩着脚印,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几个月来班里发生的趣事,虽然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林方书笑着回几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着梁殷的那个平安果。一个不小心盒子开了,林方书这才老实拎着。
安敬家离得不远,两人慢慢地散步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小区门口,林方书站住脚步,在阴影处和他浅浅接了个吻,目送他离开。
然后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走到一棵常青树下,那里站了一个人,修长的身姿,靠着树根叼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四目相对。
林方书这次的表情中没有嘲讽,淡淡道:“你对他有多喜欢?”
梁殷吐出一口烟,开口:“不比你少。”
“这个是没办法比的。”林方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承认你比我要喜欢他。”
梁殷吸完最后一口,把烟蒂捏在手里,反复揉搓,似乎在斟酌用词,好半天没开口,林方书看出来他有话讲也没催促他,静静地等。
梁殷突然间开口:“我从高一开学不久,认识他,那个时候瞧不起他。觉得他矫情,幼稚,好玩,喜欢跟他开玩笑,他每次都特别生气,自以为凶巴巴的臭骂一句‘你干嘛’,我就觉得这个家伙真有意思。时间久了,就越来越觉得他矫情幼稚什么的都是优点,越看越喜欢。那时候班里经常有人背后嚼他舌根,我就背地里教训他们,只准自己欺负他,喜欢看他红着脸特别有礼貌的骂人的模样。”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方书,拿下巴冲着小区门口抬了抬,继续说:“这个门口,我经常来,连门卫的猫都认识我。最开始有人想教训他,跟踪他让我给打跑了,后来我就更不敢让他一个人走,每天都隔着二三十米,他一次都没发现过,不过后来也没有过人再欺负他。他走路喜欢一蹦一跳的,跟他这个人长相很不符,经常走累了就坐在路边歇一会儿,喜欢东张西望。春天的时候每天都会撇一根柳枝甩着走,像个小朋友,夏天走路喜欢吃冰激凌,偶尔会弄得一身都是,秋天会捡落叶,冬天喜欢下雪天踩脚印。”抬头看了林方书一眼,自嘲一笑,“好像说得多了。”
林方书没说话,梁殷看着空荡荡的马路,路灯照的雪花特别漂亮,飘得很慢,地上还是浅浅一层。
梁殷低着头继续说:“到后来,高二周五有一节体育课,我们班和你们班一起上,突然有一天,安敬就特别喜欢隔着网墙跟那些小女生一样,望着篮球场,他视线跟着你走,我坐在他后面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好笑的是,你从来没看过他,他从来没看过我。然后上学期临近期末,你突然不打篮球了,跟着安敬坐在一边,那时候我才发觉,哦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啊,然后我跟着他的时候发现你送他回家,就再也没跟着他过,其实我家跟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在接着就是高三开学,我逗他玩的时候,你出来了,后来打了一架,他拉你没拉我,那时候我就很想笑,打个什么劲儿呢?就放弃了,然后就是今天送了个平安果给他,想看看他拿不拿回家,结果让你给造这样。”
说到这儿就完了,梁殷没再说话,林方书有点儿震撼,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手里的平安果捏成这样有点儿可惜。
两个人面对面,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讲话,雪下得有点儿大。梁殷点了根烟,裹紧羽绒服,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走了。”
然后就真的走了。
就好像真的无所谓一样。
走了几步又停在那里,没转身,站在越来越厚的雪地里,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对他好点,不然才不放过你。”
声音不大,很快就消融在雪落地的沙沙声中,很不起眼。没听到回答,梁殷转头看过来。
林方书愣了,梁殷一个185的大男孩红着眼睛站在原地,跟他面面相觑,让人说不出的难受,身形在大雪中孤寂的立着。
“听到没有,混蛋。”他说。
林方书咧开嘴角,笑了一声,说道:“还用你说,混蛋。”
梁殷低头笑笑,转身摆摆手,潇洒的走了。
林方书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转弯,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个内侧写着喜欢你的小盒子,嗤笑一声,叹了口气道:“还真的是喜欢。”
然后把盒子碰到垃圾桶,把苹果装进包里。
第二天,梁殷来学校的时候,看到安敬桌子上摆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苹果,盒子却不翼而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低笑一声,道:“混蛋。”
之后安敬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桌子上没有包装的苹果,满眼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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