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2（1/2）

日头渐西，马车在松林边缘慢行，远远可看见松林尽头的青竹林……

“咳，咳……”司戏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木色的车顶，他愣了愣，伸出手盖住唇：“咳，咳……”黑色的血咳了出来，沾染指缝，从手指边流了下去。

“陛下，您醒啦？”惊喜的声音响起，有人凑了上来，用帕子给他擦流下去的血。

是大太监张公公的声音，司戏侧头，顺着那只拿帕子的手往上看，看见了那张与张公公全然不同的脸，正面色僵硬地看着他，眼里全是熟悉的惊喜又担忧的情绪……

“张公公？”司戏试探着问道，手肘支着下面垫的那层软布，撑起身子，不料力气跟不上，又摔了回去……

“唉！陛下，是老奴。老奴见过陛下。”张公公应着，把司戏扶了起来，然后行了个礼。

“暗夜、暗一、暗二、暗三，见过吾主!”边上的四个人也跪了下去，行了个拜见礼。

“免礼。这是？”司戏看着这些易了容的脸问道。

众人闻言，摸下了脸上带着的面具，露出了那些司戏熟悉的脸。正是大太监张公公、暗卫统领暗夜，负责帝王安全的暗一部的头领暗一，负责刑讯的暗二部的头领暗二、以及负责训练暗卫的暗三部头领暗三。

张公公给司戏递了一杯茶，让他漱口，又递给了一只空杯过去，这才跪在了司戏脚边，道：“这事，老奴要向陛下告罪，在陛下昏迷的时候擅自作了决定。还请陛下责罚。”

闻言暗夜跪下伏地：“暗夜擅自作主，请吾主责罚！”

见状，其他三人也跪了下去。

“咳咳咳咳……”司戏刚要开口，胸口一直盘郁着的一团血气往上涌，拿过张公公奉在手上的干净的白帕子，捂在嘴边，一通乱咳后，白帕子被毒血染上了颜色。

看了一眼帕子，司戏垂下眼睑，幽冥至毒……

把帕子丢在放茶杯的小桌子上，血咳出来之后，司戏感觉自己好似轻松了许多，这样的轻松好似是中毒前健康的身体带来的那种轻轻，虽然他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但这不仿碍他这样认为。

罢了罢手，司戏道：“起来吧，说说我昏倒的时候发生了何事？”

“是，陛下。”张公公和暗夜齐声应着，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与暗二他们一起盘腿坐了下来。

张公公开了口：“回陛下，您昏了之后，暗夜统领为您把脉，发现您的昏倒是由于连日来奔波劳累，耗尽了奇药毒发所致的，当日暗六部传来消息，说确认了神医谷的消息，正带着神医谷传人赶来。”

“陛下昏迷着，老奴和统领本想在小院里等神医，可是院外又再次发现了戚相死士的身影，接着又发现陛下的面色红润了些，连脉息都平稳下来了，观察了两个时辰，陛下的情况一直在好转，虽然原因不太明朗，但老奴和统领猜测可能与那棵奇药有关。”

“院外的死士也有要动手的意思，情况紧急，又为了混淆视听，摆脱戚相的死士，老奴和统领商量了一下，便兵分了四路，由暗卫的人伪装成陛下往各处去，而我等则带着陛下到距离思月镇三天路程的文月镇与从玉山镇神医谷赶来的神医汇合。擅自替陛下做了主，还请陛下责罚。”

张公公再次跪在了车上，头磕了下去，其他四人也跟着跪了下去，磕头请罪。

“咳咳……”喉咙有些发痒，司戏空咳了两下，喝了口茶，道：“起来吧，都是为了我好，何来怪罪之说？神医……”

神医……说出口的这两个字让司戏忽然有些恍惚。这算不算老天厚待了他一点点？

只是晃了一下神，司戏便收敛了思绪，看向暗夜，接着道：“神医找到了？”

“回吾主，暗六部在玉山镇找到了神医谷的第三代传人。”暗夜从袖口掏出暗六前日的来信，呈给司戏，接着道：

“暗六来消息说，神医传人说幽冥至毒的解药只剩一颗了，但解药只在中毒三年内服用才能解毒，吾主中毒四年，无法确认是否能解毒，故而要在看过吾主的具体情况之后才能给解药。”

司戏看着那张写满特殊字体的纸，听着暗夜的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看完最后一个字，把纸丢到了茶汤里，看着它被模糊，司戏才道了一句，声音很轻又很低：“原来制作出幽冥至毒的神医谷也可能无法真正解开这种毒……”

暗夜垂头沉默，他本不善言辞，这句话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他无法回答。

气氛刹时有些凝滞，张公公打了圆场：“陛下洪福齐天，神医的解药定能解毒。”

“是么？罢了，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不想为难这些一心为他好的人，司戏转开了话题。

“吾主，还有一刻钟马车就能出了青松林进入青竹林了。青竹林与灵秀山脚下的灵秀镇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按马车的脚程，在入夜前，吾等能抵达灵秀镇，此地与文月镇只剩一天的路程，如无意外，明日吾等便能到达文月镇，等候神医传人的到来。”暗夜知道这个，仿佛为弥补回刚刚的无能为力，回答的较为积极。

“嗯，戚……”司戏点头，想问一下戚相的消息，但他还没还得及说，外边便传来了汉子敲车门的声音，一长两短再三下，这是有情况的意思。

暗夜掀开了帘布一角，问道：“何事？”

大汉拱了拱手：“回统领大人，暗六部的探子在前方的青竹林里和八里之外的官道上发现了死士的踪迹。预测有百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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