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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离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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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横着一枝挑露带枯的细枝,瘦死的青黑残叶瑟瑟颤粟。

又是横着两条玉琢丝绕皎白的腿,丰润的白稠滴落下来。

层层叠叠的吻,低低绕绕的吟。他身子似一弯敞亮的月,被稠浓的乌云攥拿着摸索。他燃起艳火,上弦月也被羞杀落入海中,只扑通一声,一声又一声,搅沧海,翻长龙,春潮一夜凭楼生,万千随着月影往深渊里惊扑。窗外雨疾了,他探起头,像溺水者嗅最后一口稀薄的氧,滚烫的汗液从咽喉簌然惊落。窗外雨疾了,拍击摇晃着枯瘦的梧桐树。雷声腾腾地滚过,长街堕入一刻又一刻的死寂,顷刻又顷刻轰鸣成哭吼。□□似雷打落,像水惊溅,像雾,像海,像蛇,扼着他的咽喉,非要灵台混沌,堕入凡尘欲呼不得。

他看见郑砚的脸,晃荡里被雷映得雪亮。看见他丝绸一般的皮肤,远处高楼霓虹灯招摇的光替他吻过一遍又一遍。看见他鼻梁侧深深的阴影,看见他薄而抿欲望的唇,看见他一双眼睛,一双被火熨帖过沾欲带情的眼睛。他仰起头真的不敢再看,怕一眼又一眼,一辈子眼瞧不明白。

那时候他情动得想哭,眼泪被逼出眼角顺着下颌往四面落。郑砚的手从胸膛游走到锁骨,停在那截雪白的脖子上,拇指顶住他的下巴,附在耳侧温柔地舔舐,低低地喊着“宝贝儿”。低磁音一阵一阵地轰进他脑海,他发晕,听不明白,声音像从江海之畔乘雾飘来,只有吐息烫得像四月暮春的光,像荒原里簇起的野火。

何所谓苦恨,何所谓忧乐,世间种种,如何异作一场翻云覆雨的春梦。他手臂发烫发疼,缝过的伤口挣开了露出皮肉,像一只突然睁开的眼,浇浴着七月一场寻常至极的轰然暴雨。于是郑砚偏过头去吻那道伤,唇舌相抵,一寸一寸漫过肌肤,生嫌颜色不够,啜吻几遍,爱得满眼血肉模糊。

他不去喊痛,只管眼泪往下落。他说今晚真美啊,你看,你看啊。郑砚说,嗯。

他说,郑砚,我没犯错,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没做错过。郑砚说,嗯。

他说,郑砚,可是我放你走,真的,我放你走。你要是走,什么时候都放你走。郑砚说,嗯。

后来他们不再说话了,他仍是哭,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太快乐,也许是太痛苦。窗外风雨凄苦,狂风暴雨打压得满城死寂。雷不再落了,枯枝摇尽了它的叶子。一场七月寻常至极的暴雨夜里,欢愉声一浪翻过一浪。

有语句闯入他脑海,梦靥里都翻滚得鲜艳。他想着,念着,一瞬间手脚发麻,疲软登顶。他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和肌肤上的玫瑰融煜煜生辉。

于是京城倒置,群楼顷刻间坍塌。梦中楼宇蚁穴般皲裂碎开,露出人生一片狼藉。他睁着眼,□□声戛然而止,像被尖锐的玻璃划开咽喉,留着一个欲说不得言的口型。

他想到离开郑砚,就是在这场爱欲之后。

我想到离开郑砚,就是在这场爱欲之后。

我醒的时候郑砚已经走了,床边的檀木衣架该有的黑色西装也已经空了。

我从床上起来,摸索着抽了根烟,从床头滑出发消息给编辑:“《国禁线》已经列出三万大纲了,如果这个敏感度能拿到书号,就直接把钱打我卡上。一定打在我工商银行92结尾的卡上。”

92结尾的卡是我的小金库,离开郑砚之后我可以用卡里的钱养活自己。

郑砚每个月会定时给我打一笔数字不小的钱,但是收账的账户完全被他掌控。他一直养着我,我的稿费根本连一套房子都不够租。

发完短信我就披着睡袍去了浴室,事后的疲惫感像一张密织的网缠绕着我。我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迎面泼来,混沌的大脑才勉强绷起一根弦。

我要在混乱的生活里活出一条通路。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目光顺着发红的唇一路扫到锁骨上怒放的吻痕。再扫上去,看见沾湿的眉眼。

郑砚说喜欢我的眼睛,下垂,深邃,还有绝望。说喜欢我的嘴唇,单薄,面相就是薄情又短命的人。

我当时还笑他:“哪有你这么哄人的?”

他也朝我笑,含着一口烟吐成云雾,“我没哄人。清醒和极端往往长成一个模样,欲望和舍弃从来都是同源而生。”

那时候我是当个笑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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