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失语了片刻，苏秋筠才平复了些心跳，暗暗捏着衣角，站直退了好几步，才低头福了福身子：“多谢。”

心下不免有些疑惑，这人怎么来的这般快？这是一回来便来了苏府，倒真像个有情有义的人似的。

“不必客气，阿筠不记得我了？”沈叙声音轻柔，一脸温和。

......自是记得的。

刻骨灼心的疼痛感还真实得很，他冷漠的给她擦干血污的模样也历历在目，何况且不说梦里一事，便是仅仅是在儿时，沈叙给她留下的印象也是深刻非常。

因为他实在是太冷漠了，根本没有那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活泼好动，整天穿着书院的青色学袍，见他的时候永远是抱着书的，沉默寡言。

因着他白天多是在书院里读书，两人相处的倒是不多，晚上回来用膳倒是一起的，好歹也算是朝夕相对了两年多。

可是在这两年内，沈叙对她说过的话统共加起来可能都不过百来句，且大多都是在答她的话。

偏生他长得俊俏，成天崩着一张脸也格外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与现在这温润公子的模样相比，倒是大相径庭，还是梦里的冷面煞神模样更与记忆中国相符合。

“大人高中探花，自然是知道的。”

苏秋筠低头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句话。

久久无人回话，只是低着头也感觉得到他在看她。

“下回走路可要当心些。”头顶传来他清冽的声音。

虽然不见神情，但是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懒洋洋地，痞气？

苏秋筠咬了咬牙，果然还是不讨喜。

“多谢沈大人提醒。”

满园萧条的景色里，独独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明媚动人，偏她还以为隐藏的很好。

沈叙不禁弯了弯唇角，这一笑如春风拂面，满眼的星辰都落在眼前人身上。

真是，连生气都招人稀罕的紧。

“今日先生留我午饭，几年未回来，你可愿带我再游一游这园子？”

......认真的还是消遣人？

现在梅花未开，也无雪景，一园子枯草秃树，游哪门子的园？

“今日不妥…”苏秋筠也不想撕破脸，但更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牵扯，无论梦里的他们是什么关系，现下，她什么关系都不想和他有。

有妇之夫，一定要离得越远越好。

只好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身体不适，这便要回房了，沈大人自便即可。”

也不待他多言，苏秋筠福了福转身原路折回。

沈叙定定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色平静，眼底情绪翻涌。

“沈大人，可算找着您了。”不远处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小跑过来。

“嗯，方才见你许久未至，就走动了几步，有劳你了。”

小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赔笑道：“沈大人说的哪里话，小的不敢当。”

说罢便领着沈叙往花厅走去。

*****

一路上，苏秋筠脑子里不断晃过刚才沈叙的那张脸。

真是奇怪，他不仅没有像梦里那样留在京城，而且还性情大变，这里面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梦不会再灵验了？

可事关爹爹和自己的性命，苏秋筠不敢掉以轻心，心下决定还是等他走了再去找爹爹好好问一问。

“白露，去传话与我爹爹，午膳我便不与…”话还没交代完，谷雨笑吟吟的站在院子门口冲她行了个礼迎了上来。

“姑娘，刚刚林总管来传话，老爷交代您中午去前院花厅用膳呢。”

苏秋筠噎了一下，爹爹真是不把人家当外人！

白露有点犹豫，刚刚姑娘似乎想说不去来着。

“姑娘，那要不要…”

苏秋筠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也正欲找个借口不去，但又突然想到现实和梦里的变化。

梦里爹爹出殡是雪天，不知道具体年份，现在正是冬日，若是最坏的打算，时间着实紧迫。

现在唯一显露出来的变数就是沈叙，那么，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线索？

打定主意，抬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白露：“罢了，帮我换身衣裳，谷雨你去回话，就说我待会便去。”

进了屋里，苏秋筠换下凤尾裙，苏随时指了一条妃色的月华裙。

“姑娘，这条是不是太素净了些？”白露轻声提醒。

“无妨。”

就是要素净些才好，梦里那搞不清的关系，现下她真是恨不得一点子关系都没有，打扮的不失礼即可，太招摇平白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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