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大少爷,多少用点罢,何事不能好好说话,熬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啊。”王嬷嬷端着一碗清粥,蹲在雕花拔步床头,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宋愿神情木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像个破败的木偶,两颊消瘦,双眼凹陷,面色青黑,眼神幽幽望向人时,都让人心里发憷。
“那老奴把这粥放在这里,少爷您待会儿要是饿了,就自己端着吃...”王嬷嬷脸色犹疑看了他片刻,还是退出了屋子。
外面宋大夫人见她出来眼神热切,努努嘴示意,悄声问道:“如何了?”
王嬷嬷一张老脸皱的像只苦瓜似的,垂着脑袋:“还是老样子。”
“孽障!”她急的跺脚,想要往屋里去看看,却又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迈出步子,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绢布帕子攥成一团。
一旁的陪嫁赵妈妈见她如此着急上火,也苦着脸绞尽脑汁想法子,忽而福至心灵,蹑着一双小脚碎步到宋大夫人身边,悄声说了几句。
“此事可行?”宋大夫人抬眸,蹙着黛眉迟疑道。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夫人,若是筠表姑娘那边定下了,少爷自然就死心了。”
宋大夫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竟然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回了院子,和王妈妈商量具体事宜去了。
腊月二十八,祭祀迎亡故。
苏府的祠堂里,苏观砚领着苏秋筠在祠堂里跪拜先祖。
苏家的祖宅实则是在北边青州,但至苏观砚时,青州苏家已经子嗣没落凋零,嫡系一脉独独剩下苏观砚这一房,又因着已故宋氏的缘故,苏观砚辞官后便直接回了宋氏的老家临江。
祭案上摆放着苏家先祖的灵位,庄严肃穆。
上了香,跪拜在蒲团上磕头,烧了冥纸,又默念了祭辞,进去时天才刚刚微凉,待再开祠堂门时已经约莫巳时了。
侍书见门开了,急匆匆走过来,张嘴欲禀报什么,只是见到苏秋筠在一边,又面色犹豫,一脸为难。
苏秋筠识趣的就要离开,侍书脸色变得更加纠结,末了话到嘴边还是出了口:“老爷,姑娘,外面不知怎的突然传出了流言,说,说...”
“说什么?”苏观砚皱眉,沉声问道。
“说沈大人与姑娘不清不白。”侍书咬牙,神色不忿。
苏观砚闻言脸色铁青,安抚的望了苏秋筠一眼,低声嘱咐她回春温院等着,
他从不把她当闺阁女儿养育,若是其他事情他向来不避讳着苏秋筠,只是这种事情,毕竟女儿家还是脸皮薄。
“无妨,让我也听一听如何不清不白了。”苏秋筠眉眼带笑,一点也不恼怒。
与沈叙确实有些牵扯,只是这个不清不白,应该更是意有所指。
怎的这是又冲着自己的名声来了?
侍书一五一十把从外面听来的流言转述,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两人打小就青梅竹马,沈叙此番回了临江更是再续前缘,从他一回来便造访苏府到连连在苏府过夜,种种证据似乎都是在佐证这些传言。
“除了有些夸大,有些倒也是真的。”苏秋筠煞有其事的点头,被苏观砚横了一眼。
“一夜之间便多了这些来势汹汹的流言蜚语,必定是有人蓄意为之,阿筠,你莫放在心上,爹爹这就去想办法。”
“爹爹,你说幕后之人会是谁?”苏秋筠一手撑着脑袋,莹莹的玉指在洁白的茶盅上轻轻敲击着,“又意欲何为呢?”
苏观砚拧着眉头,一时间也想不出。
“不若就任它去罢,索性,咱们放长线,钓大鱼。”苏秋筠一双剪水星眸里满是兴味,反正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些名声与她也不甚要紧。
何况,她本来就是与沈叙牵扯,如此说来也不算平白的冤枉。
苏观砚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明显不赞同她。
“爹爹,前些日子沈大人与咱们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下又出了这种事情,咱们不如布置布置,请君入瓮。”她又接着说服。
想起前几日沈叙与女儿一道过来,坦诚出两人合作的事情就一阵头疼,苏观砚狐疑的瞥了她一眼:“阿筠,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沈叙了?”
他这话问的直白,苏秋筠愕然。
怎么就看上沈叙了?
她摇头:“女儿也与爹爹说实话,沈大人此人,心计颇深,身上谜团甚多,虽知他没有恶意,”说着苏秋筠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张俊朗的笑颜,一时嘴角上翘,“但女儿并无那种心思。”
正在屋顶上晒太阳的陆青山闻言身体蜷缩着,眼睛瞪的老大,原来苏姑娘对自家大人还没有意思啊。
可是这个要怎么跟大人禀报呢?口述...他很快又自我否定掉了,这样多伤大人的面子,那就写下来好了。
思及此他飞身下来,纵跃间消失了踪影。
下午,沈叙的案头上便多了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书信。
“大人亲启。”沈叙低声念出来,唇角带笑,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青山这小子的字都是跟狗爬似的。
只是在他拆开书信,一目十行阅毕之后,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有些哭笑不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