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息篇（4）故人未归（1/2）

闭上眼睛，眼前一派光怪陆离。前方似是有个小光圈，周围逐渐飘起了桃花瓣，花瓣随着猛风打旋，似是要将他吞噬。刹那间一团白光爆裂开来，花瓣归于寂静。耳边想起雪飘落在鹅卵石路的声音，陡然睁开了眼，可见栽满桃花的院落，一张石桌，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玄衣青年接过白衣少年手中的长剑，桃树下，一张俊美的脸似笑非笑。那是渊珩。曾经的渊珩，是教玄息剑法的师傅。

渊珩站在玄息的身后握住她的手：“你一向拿剑稳妥，今日是怎么了”眸光从剑尖处淡淡看过来：“我平日是怎么说的习剑时必须心无杂念，你可记得”

玄息愣了愣，头微微垂下，他松开玄息的手转身离开：“倘若累了就先停一下吧，刚好凡间有花朝节，我带你去逛逛。”

凡间的确比广虚山热闹多了，玄息看到这些新年玩意都瞪大了眼，似是一样都不想错过，他牵着渊珩的衣袖惊喜道:“想不到人间如此热闹，日后得多来看看。阿珩你觉得呢”

渊珩偏过头挑眉一笑:“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扎在书堆里看书，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热闹，可是人间红尘味太重，等你长大了再来也不迟。”

天意难测，宫中传来消息说父神带领的那只军队被敌军埋伏困在了一处山洞中，得知消息的时候玄息正同渊珩在下棋，白子从渊珩的手中脱落自乱阵势，侍卫匆匆牵来了一匹马。

渊珩的手划过玄息的眉间，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彼此都不知道这会迎来什么悲剧，可悲剧就是这样，从天而降杀人于无形。

走之前，他留给玄息一封信：以汝眉画，山为汝眉柳作汝笑眸，落叶归根 。

在渊珩离开的第一千二百年，玄息遇到不慎跌落在广虚山山下的司玥，那时候的司玥，还只是个凡人。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少女，轻笑:“你跌落于此想必是同我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司玥一张清秀的脸霎时通红，道:“我....我叫司玥，字清舟。”

他端详了她一会儿：“凡人吗真是有趣......”

司玥看着她，脸更红了。

他微微皱眉：“你如何来这的”

她迟疑道:“我是受了一道玄光指引，那个道长说只要跟着这道光走就能找我的兄长......可我不知我能闯到这......若有打扰真是万分抱歉。”

玄息将她扶起:“你同我有缘，不如就留在这山上吧，待到你找到兄长为止，你觉得如何”

她抬头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再见渊珩的时候，已是三千年后，闻言那日渊珩凯旋归来，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可是渊珩归来的那一日，玄息却意外的没有去看他，而是同司玥在后山的桃林里下棋。待渊珩安置好，已是三日之后。

既然玄息没有去找他，两人之中得有一人要主动的，所以渊珩特意提了两壶酒去找玄息。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树下看着一本书。

渊珩走过去微微偏头看着他，玄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渊珩虽不如女子敏感，可他还是能感到玄息有什么不妥。

他想，玄息大概是怨自己过了这么久才回去。其实一路上他已经想好如何同他解释的话了，可站到他跟前的时候，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还在酝酿，却听他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天没去找你是我在闹性子”

他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抬头道：“嗯？”

他眼中似含着冰雪：“其实已经没什么了，近两千年的时光有司玥陪着我，我觉得挺好的，后来觉得你不在我身边其实也没什么。”

他怔了一下，半晌，扯出了一个轻笑：“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怨我，原来这些年来都有佳人陪伴，确实不会寂寞，是我想多了。”

他冷笑一声：“我已经长大了，想要什么，我自己清楚。”

他望着他：“长大了那你可否记得你小时候同我讲跟你长大了，会与我成亲？”

他蓦然反驳他的话：“那只是我年少不懂事，你怎会当真？”

他拂袖走出桃林，桃树下一片破碎的花瓣。他看着他的背影，想绝不该是这样。他似乎想唤住他：“顾渊。”就像从前他将小小的他抱在怀里，轻声呼唤，温柔缠绵。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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