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更】（1/2）

导演点头哈腰送走晏回时和江祠，回来时抹着汗打电话到处找路子想赔礼道歉，推开包厢门见黎羽已经起身，将京剧院的浅色棒球帽压在头上。

压帽檐的习惯所有人都知道，那帽檐下是一双似勾似挑，令女孩都羡慕的眉眼，他不喜欢被人过于注视。

颔首推回导演的热络，玉树临风往外走，黎羽经过自家少年稍停：“今日到此为止吧。”

瞬间少年噤声乖巧散场。

黎羽没回京剧院，在KTV后小路站立十分钟。

从这条路尽头低头走来一个戴黑帽的年轻男生，边翻手机看着什么，直到差点撞到黎羽身上才喊着“不好意思”，结果抬头看见是他，扭头就跑。

黎羽扯住他，眼神指他手里的手机：“把照片删了。”

“什么照片……”

男生悄悄将退出相册，里头是偷拍黎羽和江祠在KTV的照片，看到黎羽云淡风轻的脸，但就是感到一种压迫，自觉退后半步：“删删删，我删！”

拿起手机按一通翻过来给黎羽看，相册的确清理，黎羽从不翻人手机，点头准备离开。

突然身后“哎呦”一声痛喊。

转回去就看一个青春张扬的女孩，把男生踹到路边，抢过手机继续删个彻底丢回去，两三步赶到自己旁边：“你是……”

猪吗？

声音压低，后头俩字隔着黑色口罩闷闷憋了回去。

黎羽用手指把姜寻乐推开：“别挨我。”

姜寻乐是程派泰斗姜伯唯一的小孙女，放着家里背景不用，自己闯娱乐圈。难免遇到潜规则，她怕爷爷气背过去不敢提，所以到处喊自己抱黎羽大腿。

黎羽是姜伯最得意的弟子，京剧院接班人，只是姜寻乐把他传得绘声绘色，京剧院八卦少年又不知她实际是谁，都瑟瑟发抖以为自家小七叔真有小影后这么档子债。

可黎羽与娱乐圈泾渭分明，从不主动找姜寻乐，两人心照不宣几年来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姜寻乐把偷拍的男生赶走，没注意到他关掉的微信里，几张照片在删之前就发了出去。她追齐黎羽脚步，帽子、眼镜、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你就是心太软了，小骗子说删你就信！”

姜寻乐与他齐步走，飞刀子的话隔着口罩钝许多：“你还在怪小祠儿弃戏进娱乐圈？”

“我从不责怪谁，这张脸本来就淡。”

黎羽打断后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第一天认识？”

离得有些近，姜寻乐为了避免破他的戒正要往后仰，黎羽已经绕过她往前走：“别挨我。”

“……我还没挨到你啊。”

-

把学生和江祠分别送到家，晏回时回家后走到阳台，从落地窗望着远处车水马龙的城市，两根手指摩搓着手机，过了会儿拨出电话。

“时哥？”那边似乎在饭局。

晏回时直接吩咐：“春花KTV是哪家影视公司下边儿的？”

没两句，那头商务男听明白那老板冒犯自家太子爷了，琢磨着应该管到什么程度就探寻着问：“时哥，那位对你干什么了？”

“不是对我。”

“那就是……”

对21楼那位？

他家太子爷从不过问家里在娱乐圈的关系，拎得很清一心放在四院。那人对谁做了什么竟让太子爷主动为此来电话，心尖儿上的人？

晏回时看着远处短暂沉默，沉默表示生气，商务男一激灵马上估摸着真是。

想到不久前饭局，那老板刚好给晏家北极光传媒递了个剧本约合作。能合作晏家的话，他片子明年指定爆，看来没下边儿了。

商务男保证：“时哥你放心。”

挂掉电话，晏回时又在大落地窗前立了会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矿泉水，手肘撞上门拧开喝一口，想起什么又将冰箱门重新拉开。

看着最下面一层有盒整齐新鲜的生小排。

冰箱总共没放三样东西，晏回时最后从中间抽出盒小虾仁，泡了米扔锅里开火，顺手熬个虾仁粥。反身倚在流理台点开她的微信头像。

手指稍停顿，打字：晚上是我着急，别生气。

那种情况，没前没后突然一句“女朋友”砸下来。

江祠在厨房一根小指头戳开微信时，手里还拿着刀按着柠檬，切了满手柠檬汁。就这么咬唇看着，该先对解围表示谢意，还是对那三个字说点什么。

环顾四周，视线只捉住白色砧板上好多切片青柠，就用小指头戳着先回了句别的：我拿蜂蜜腌了柠檬等下也给你一罐夏天泡水。

那头简单回了个字：嗯。

江祠洗干净手，直接从冰箱拎出一小玻璃罐，出门下电梯。

右边那部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进去按20，没注意外头左边那部的指示箭头正从20往上跳。

到了下面，江祠发微信：我在你家门口。

同时，他的消息跳出：我在你门外。

……

总这么巧让她还有点懵，手机一震亮起来，就看到晏回时的第二条消息追过来：别动，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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