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假(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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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场结束以后,几个人在后台换衣服收拾的磨磨蹭蹭,扯淡扯到无话可扯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慢吞吞地往外挪。
或多或少,都不太想面对门外头的□□短炮,有人喜爱固然是好,可他们台上卖笑,台底下就是个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拍照还是小事,总被录小视频发到网上,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哪个普通人想吃个牛肉面都被偷录下来发到抖音,底下一堆评论还要对你一身穿着打扮以及牙缝上的香菜评头论足呢。
都不想。
张鹤伦和秦霄贤先出的门,隔着大门也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就跟被点着了似的,轰一下烧起来,朗鹤炎把他俩的小搭档连拖带拽地拉走,出门之前回头看了孟鹤堂一眼,又招呼周九良。
周九良唉了一声,笑眯眯过来,给朗鹤炎一把把手攥住了。
他一愣,下意识去看孟鹤堂。
“好好聊聊。”朗鹤炎的目光扫过他俩各异神情,拉过俩人的手,叠一起,又拍拍,嘱咐一声,转身走了。
开门的空隙里有人眼尖地看见孟鹤堂:“孟哥啊啊啊啊!”
孟鹤堂在门缝完全闭合之前,对着人群笑了笑。
啪,关上了。
想也知道是张鹤伦的主意,让老朗来出这个头。
剧场的灯光依次被熄灭,后台的工作人员开始拖地清扫,他俩站在门后头,一边是喧闹的外界,一边是静寂而沉默的剧场。
周九良把手抽回来,又看了孟鹤堂一眼,想想叫他:“孟哥。”
孟鹤堂手握着门把,指腹没意识地摩挲木制品的弧度,嗯了一声,周九良熟悉他这幅模样,知道他在想事情,大概率有话要说。
他也不催,只站在那,低下头玩手,等着孟鹤堂的后文。
然后孟鹤堂说:“九良。”
“嗯。”周九良抬头看他,把手端端正正地背在身后,觉得自己能猜着孟鹤堂要说什么。
不外乎是关心他的近况,说说对节目的看法,想得再天马行空一点,可能怨气未了,还得语气生硬地责他两句。
他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孟鹤堂话语里隐含的责难,可孟鹤堂酝酿许久,轻声说对不起。
周九良懵了。
“什么?”他抬高声音反问,满脸的不可置信写得明明白白。
孟鹤堂抬手蹭蹭鼻子,对他这表现也早有预料,但有些事情困在心里很久,对孟鹤堂来说,是个去不掉的心结。
他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没站在周九良的立场上思考,才导致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慎重对待了周九良的沉默与抗拒,如果他能抽出时间来与周九良正经聊聊,那或许今天的专场,站在他身边的仍然是周九良。
不是说小搭档不好,而是——
孟鹤堂很难再去重头习惯一个人。
还是那句老话,习惯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想和周九良解释自己这些天的复杂心绪,因此也不再说下去,只岔开话题,手上用力打算推门出去。
可周九良把门一抵,皱着眉问:“你和我道什么歉啊?”
孟鹤堂笑笑,说:“没事儿。”
“不是。”周九良难得这么强硬地和孟鹤堂说话,他盯着孟鹤堂的眼睛,一字一顿,“孟哥,你没必要和我道歉,真的。”
“是我反感她们这么把咱俩配对,是我心里起了膈应没法继续说下去,也是我提的拆伙,都是我,孟哥。”
周九良深深看着他,放轻了声音:“要说对不起,那也得我说,你说什么劲儿啊。”
了解是双向的事,孟鹤堂了解周九良,所以周九良也一样了解孟鹤堂。
他知道孟鹤堂在想什么,也能模糊感觉到孟鹤堂在为什么烦忧。
但了解和理解是两码事。
孟鹤堂一怔,想说话:“九良……”
但周九良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孟鹤堂的话头:“孟哥。”
“……嗯。”
谁说心怀愧疚心结难解的只有孟鹤堂一人。
冲到喉咙口的许多肺腑之言在口中滚了好几圈,又总有那么些细枝末节的顾虑,所以片片拆解,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
周九良松开手,把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慎之又慎地说出了口:
“孟哥,活的自私一点吧。”
原谅、宽宥、沉默、忍让,远比责骂、指责、仇恨、愤怒更能让人觉得心中惴惴。
于两方都是。
所以,活得自私一点,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责我自私,指天划地地告诉所有人我周航就特么是个白眼狼王八蛋。
这是我应得的。
我也不必在拆伙之后反复梦见那天医院里朦胧的烟雾,与你疲惫而失望的神情。
“九良……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这句感慨,远比所有责难都要伤人。
所以……自私一点吧。
对咱俩都好。
后台的工作人员们清扫完毕,灯光节节关闭,黑暗向他们无限逼近,最终只剩下脚下的一寸灯光。
啪,熄灭了。
黑暗之下,所有的情绪都无处掩藏。
孟鹤堂觉得鼻子有些酸,他仰起头咽了几次喉咙,试图把那种酸涩稀释而去,可有人抱住了他,攥着他后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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