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监正也膝行到了铁箱子旁边，脸都涨红了，急着道：“开不得！陛下开不得！这铁盒子是妖怪做上去的大封，就算是宝物也肯定是某个大妖的宝物！如果开了，必然惹来祸患呐！”

灵台正员此时上前跪下，他的情绪倒是比监正平静许多，他道：“敢问逄得使节，在你国传说里，碧眼玉龙是一个怎么样的妖怪？”

荷何回道：“婆罗天命他看守保护不知洲，它便遵守使命直至最后，是一个忠心而强大的妖。”

“它忠于谁？”

“……神主婆罗天。”

“既是如此，”那灵台正员抬头对上荷何的目光：“逄得千里迢迢送一个不可能忠于陛下的大妖来古都，是何居心？”

皇上的脸色一瞬间露出压都压不住的欣赏，这小老弟实在是太懂抓重点了，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凝重的表情，看着荷何。

荷何，一个身经百战的外交官，此刻毫无窘迫的神色，他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棠国的能人果然是多，其实我本就无意欺瞒陛下，只是还未来得及说。”

大殿内一时安静了下去，人人都在等他的下文。

“我们的祭祀不光占卜出了碧眼玉龙出现的位置时间，还占卜出了婆罗天即将苏醒！它分化了自己的神识来到人间寻找它的头颅，这个化身，正在棠国古都内，碧眼玉龙认主，若是婆罗天的化身靠近，必然能有神迹出现！”

荣归宁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动静，她把手缩了回去，靠在椅子上，一脸冷漠。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李多年也笑出了声：“难为他们这么胡诌得跟真的一样。”他还没说后面的事，荣归宁就猜到了这事与她有关。不过既然她已经猜到了，也就不用再说详细因果了。李多年便停下来喝水，预备跟荣归宁谈方案了。

房梁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多年又抬头去看，一把年纪了还瞪大了眼睛装可爱，他试探着喊道：“壮士？英雄？你想听后面的？”

并没有回应。

荣归宁不承认也不否认上面有人，只是淡道：“你说完吧。”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哗然。

但是铁盒子就在眼前，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那些传说之物，打开一看便能知晓。

那监正依旧是泣血诤言，不让荷何揭开符咒封条。灵台正员也道荷何所言并无切实证据，就算荷何能拿出祭祀的卜盘也无证明这卜盘不是人为摆出来的。

两厢争执不下，铁箱却是突然自己震动了起来。

就在辉煌的大殿内，就在皇帝与群臣的眼前，自己左右震动了起来。

皇帝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他也不去听荷何又在说什么，指着铁箱道：

“拿下去！拿去国寺！叫主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逄得的人原本是想阻拦的，但是被荷何一个眼神给压回去了。就眼睁睁看着侍卫进来，摁住了铁箱抬出去了。

宴会在这之后，很快也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今日，国寺派了个沙弥过来皇宫回禀情况，说昨夜这铁箱搬进了佛堂，在佛堂里震了一宿，主持也在里面念了一宿的佛经，到现在都未曾合眼。

这个沙弥才说完，人都没出天上京，国寺又来了一个沙弥回禀情况，说铁箱依旧震动，但主持年迈，已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陛下急召了监正和那灵台正员密谈，谈了什么李多年无从得知，只知道俩人离开后，陛下召了宣威将军与征国将军进宫，俩位将军出来后直径被送去了国寺，至今都还未能回来。随后陛下又召了张太傅，冯太师进宫，俩公出大殿后就召开了紧急阁议，命各部官员举荐煞气够重的人，送往国寺去镇凶物。

这要求一说，人人都心照不宣得想到了荣归宁。

于是欧阳无过一下阁议就把李多年叫去公署，一伙人围着李多年，你一句我一句，总结起来就是不管怎么样，必须得把荣归宁弄出来带去国寺。

其实没必要。

李多年心里如是想着，果然等他说完，他在那端着茶壶灌水，荣归宁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答应得爽快又利落。

逄得他们费尽心机设了一个局，原本大概是要展现一下神迹，然后把婆罗天化身的名号套在荣归宁头上，虽然皇帝是不信神不神那一套的，但是这样看着逄得就像是为了奉承荣归宁而大费周章。

这便能在皇帝跟荣归宁之间种下更多猜忌的种子，让皇帝看见，不管荣归宁有没有他给的地位功名，逄得要讨好的人始终还是荣归宁，帝王最忌讳的就是臣子独立于自己的势力过强，若真如此，恐怕荣归宁想要被复用就更无可能了。

现在被钦天监的人搅和了一下，“神的化身”变成了“煞气”，局势倒是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对荣归宁而言更加有利。

所以就算朝廷不叫，原本荣归宁自己也是要去“镇”凶物的。

李多年喝够水了，清了清嗓子。

“我之前听老常说过，他一直有派人在漠北里捞东西，捞的便是这婆罗天的头颅吧……那真是一个头？”

“不知道。”荣归宁淡淡地：“你才是常校的至交好友。”

言下之意你们自己人的事不去问自己人，问我这个外人干什么。

李多年被噎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提防着荣归宁，不敢与常校他们有所联系，原本想着这事荣归宁当初必定也是参与了的，多少也知道一些，没想到她竟然是压根没在意过里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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