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鱼的沙袋(1/2)
药与姜汤摆上来,宋琇莹与周秉文二人是皆没有动作,刘氏站在一旁,看二人这般干瞪眼的样子,催促道:“快喝呀!再不喝这药就凉了,那药效也就不好啦!”
“你若想恢复记忆,这药是需得喝的。”周秉文跟着补了一句。
宋琇莹讪讪一笑,看着黑乎乎的药很是踟蹰的伸出了手。
视死如归一口作气喝完药,眼角被苦得激出了泪来,她正难受着,便听见刘氏拉住周秉文道:“小周,你这姜汤还没喝呢!”
宋琇莹闻言,又想起他因着自己受凉的事,忍下苦意带着愧疚与认真道:“姜汤要喝的,不然得了风寒怎么办?”
周秉文面无表情默了一瞬,而后快速端着姜汤喝了下去。
“我去上工了。”喝完,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宋琇莹连着见了他几次黑脸,竟也已有些习以为常,忙快步追着他送他出门。
周秉文走到门口,突然间停住转过了身来,小姑娘刹不住脚,直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人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忙抬头看他,而后又垂下头来。
他垂眸将她上下打量,见她勾着头,露出颈后的一点白皙肌肤,两只手不安地攥在一起,由于袖子有些短,细白的一小节胳膊便露了出来,今日天气冷了许多,她的手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红。
宋琇莹还在羞赧着方才的情况,怀里便被丢进来一个钱袋,她来不及思考,手忙脚乱接住。
“拿去置办两身衣裳,还有其他琐碎的东西吧。”
她诧异地抬头,却只看见男人离去的挺直的背影。
刘氏在一旁笑道:“小周对你这表妹还真好。”
却说另一头,男人出了门,转身拐过巷角,面无表情的脸便再也绷不住,变成了菜色。
“这什么姜味!”他暗自咬牙。
要说周秉文最讨厌的一样菜,那便是生姜了,偏偏老人家的好意不好推辞,那小姑娘还一口将苦药灌了下去,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好再做姿态。
他苦着一张脸,揉着胸膛大步离去。
*
要说宋琇莹接了男人给的钱袋后,内心便愈发的难安了,只想着现在就报答他的恩情才好。
刘氏听见男人离去前说的话,于是十分热心的领了她上街,知她初来乍到,便一路都是领着她走的直路,并一路介绍过来。
宋琇莹虽失忆了,却没傻,除了一开始醒来脑海一片空白的慌张外,这段时间足够她缓过劲来了,借着自己伤了脑子不清醒的由头,一路同刘氏说话,也得了些许信息。
原来此处是为画眉县,位于东阳府辖内,因为坐落在沛江畔,故而比一般的县城要更为热闹些,而她的那个“表哥”周秉文,年岁二十又一,说到他年纪的时候,宋琇莹明显楞了一下。
男人周身气质沉稳,面容冷硬,人站在那,就有一股无形威压的气场,再加上他脸上的胡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弱冠不久的男子。
而他也是半年前才来这儿的,住进了那处小院子,人也一直在码头做搬运工,平日里是沉默寡言,相熟的不过是在码头做工的几个工人,刘氏是因为他一个大男人孤身住着,难免有些邋遢,所以花钱请了婆子去打扫打扫,因她做人热心又实诚,所以一来二去的也就渐渐熟了。
宋琇莹一路听一路记,在刘氏的带领下去了成衣铺子,买了换洗的衣衫,又去其他铺子,买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转着转着,时间渐渐临近了午后,原本就是阴天,现在似乎又暗了几分,刘氏家中有事,与她逛完了便要回去。
二人一道走出街巷,迎面便是一条蜿蜒穿县而过的清水小河,河上架着一座青石板桥,湿润青苔生于其上,走过了桥,便听得桥边的柳树下,有垂钓的老叟正闭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鱼儿游东,鱼儿游西,鱼儿摇翅,鱼儿曳尾,碎了斜阳波光,乱了渔人肚肠,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好就一碗鱼汤。”
悠扬婉转的曲音从老人口中哼出,断断续续凑不成调,却像是一盏刚刚泡好散发着香气的春茗,回味绵长。
宋琇莹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只不过下一刻便听见老人“哎呦”一声,拿着鱼竿呜呼道:“鱼游了,鱼游了,就不了一碗鱼汤了呀!”
她闻言忍俊不禁,开口道:“老人家,你唱着歌,自然将鱼都吓跑啦!”
老叟抚着胡子回头,满是沧桑褶皱的脸上漾着满满笑意,他摇摇头,连说话似乎都带着一股曲腔:“小姑娘,能被老夫的歌吸引来的鱼,才是好鱼,才是好鱼汤呦!”
她倒不知,竟还有这种说法,一旁的刘氏嗤笑道:“听得这老杨头瞎掰,要是被歌声吸引来的鱼才是好鱼汤,那县里酒楼大厨们做的,难不成都是沟坑里的臭水?”
老叟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点头道:“他刘家弟妹,你说对喽!”
刘氏摇头,白了他一眼,偏头与宋琇莹道:“阿篱姑娘,这是与咱们同住一条巷子的老杨头,年纪大了有事没事就总是跑来这儿钓鱼,总爱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你别理他。”
正说着,街巷前方远远的跑来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一边跑一边喊:“祖母!祖母!”
刘氏回头一看,拍腿道:“跑什么?我人就在这能跑了不成?当心摔着!”
说完,那男童不防脚下石板有处凸起,一脚绊了下去,人直直就脸朝地面甩去。
刘氏哎呦一声,连忙跑上前去扶起男童,捧着他的脸焦急道:“福哥儿,摔着没啊?磕着哪儿了?痛不痛啊?”
福哥儿抹了把脸,也不哭也不喊痛,傻兮兮笑道:“祖母,祖父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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