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归（中）（1/2）

冷风吹着云聆多少清醒了些，云聆踮着脚，对着窗外喊了声，“何渊，天晚了，快回去吧！”

楼下的黑暗沉默了一会后被光线取代，随着引擎启动的声音慢慢驶远，一个拐角后，消失不见。

背靠着窗，云聆默默叹息，还好何渊不够喜欢她，不然她真的会沦陷。

不过，也还挺可惜的。

云聆强撑着意志，点开了某次各国首脑的峰会的音频，不一会云聆就清醒了一半。要是真的昏睡过去，不仅会压坏这一身昂贵的战袍，残妆会在一夜间加速催化皮肤的衰老。

打开灯，云聆在镜子面前认认真真卸妆。回想起那年她刚考进高翻院，里面高手如云，在一次同传训练的时候，脑子就跟霜打了一样，隔着层蒙蒙白雾，怎么都听不懂，结果气得周教授把云聆从教室里赶了出去，让云聆把那次会议的内容在下课之前背下来。当时云聆并不知道自己在发烧，结果可想而知，她背的磕磕绊绊，还有很多语法错误，周教授以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差点把她踢出高翻院。

这是云聆人生之中十分惨痛一笔。

每次云聆赖床或是累得集中不了精神的时候就听这个，吓得她一个激灵立马清醒，百试百灵，比冷水还有用。

云聆一时开错了水龙头的方向，冰凉的水顺着下巴流进衣服，凉感消失在胸前，顺着手臂流下的水打湿了云聆的棉拖鞋和地面。

看着地上的水光，云聆一时失了神。木着脑子拿着拖把一点点吸干地上的水渍，再把拖鞋放在墙角，关了灯，赤脚走进黑暗里。

她什么也没有想，不光瞌睡，还有点魔怔，眼前不断出现水光……粼粼水光……地上的水光，泛着暖度，让云聆一时间终止了大脑思考。发呆的真正境界是空无一物，像是失了魂魄。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云聆入睡。

迷迷糊糊中云聆听到门开的声音，来人高大熟悉的身影看得云聆瞪圆了眼睛，他眉眼带笑，“我买了豆浆油条，又去附近菜市场买了鸭蛋，买了十个，回头放在冰箱里你慢慢吃吧。”

他转身走进厨房，把豆浆倒进碗里的声音清晰，云聆看见她跟着进去，倚在厨房门口探头进去，圆圆的脸满是抱歉，“……呵呵，不好意思，我又睡过了。”

他的身影再次出现，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习惯性地挑高眉毛，眯着细长眼睛，一脸刁难地问，“是谁说要照顾我的早餐的，结果每天早上赖床。”

她咬着唇还没说出话来。

他就轻轻在额头上一吻，眼睛里的光意味自明，“其实房租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偿还的，很简单，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行！”她捂着脸一路小跑，“我还没刷牙！”

他待在原地笑得一脸满足，接着转身进了厨房，把油条切成小段，端着碗筷放在桌上。水池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他无奈走到门口，皱着眉佯装责难，

“怎么回事？每次洗脸都弄一地水。”

她捧水拍在脸上，抬起湿漉漉的一张脸瞪着他。寄人篱下还跟人这么嚣张是不对，可是每天早上借着同样的借口调戏她是更不对的！

“那我就更得让你好好偿还了……”

看着他逼近的身体，她绷在原地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唇带着热度带着渴求寻过来。明知道他会过来，那每次都明知故犯的自己算不算从犯？

油条没入了奶白的豆浆，她红着脸不肯抬头，一脸懊悔自责的神色。

“快吃吧，你再戳着不放油条就泡软了。”

她瞪了他一眼，夹着油条塞进嘴里恶狠狠嚼着。这一瞪看得她更是六神无主，他笑得眼弯弯，眼角神态飞扬，让她心跳的更厉害，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转悠转悠，不肯罢休。

“我一会去找苏子彦，今天他生日，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别太想我。” 他挑着眉毛，故意试探她。

她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奶白的豆浆，嘴硬道，“切！少臭美了。你不在我一个人更自在。”

他蹲坐着穿运动鞋，修长手指灵活绑着鞋带，神情和画图时一样认真。

他站起身，打开门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转身看向他，“真的不想我？”

那眼睛里闪耀的光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她发愣也站在原地一会，一动不动。好像在这无言间是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凑过来极快地偷吻了她，微微分开一些，他看见她的眼睛反射着里自己的脸，不禁又贴了上去。

她急忙把人往外一推，急匆匆拉上了门，砰地一声防盗门关上，她却停在门口一动不动。门外的人也默默站着，很久之后才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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