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楚有女(1/2)
樊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大有你方唱罢我方登台之势。酒楼茶肆林立,秦楼楚馆比肩。真真是应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而城中素有名气的烟楚楼,更是热闹异常,只因今日是梧钥姑娘登台之日。
说起这梧钥姑娘,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一月里也就露个几次面,偏生大家都买她的账,更有甚者,让身边的小厮掐着日子,但凡是梧钥姑娘的登台那便是场场不落。
烟楚楼二楼临窗的房间内,身着湖绿色衣裳的女子坐在铜镜前,手执眉笔不紧不慢的描着妆容,身后房内的布局古色古香,陈设简单却又不失大气。书柜,古琴,书桌,床都恰到好处的分散在房间里,多一份不多,少一分不少。透过屏风,隐隐能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姿前前后后不停地收拾着。
桌上的香炉里残留的些许香料还在安静的燃着,整个房间静谧无声。
“春凉,又花了。”打着哭腔的女声打破了房内原有的安静,屏风后的女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手,无奈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向梳妆台。
人人趋之若鹜的梧钥姑娘竟然不会梳女儿妆,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可这事实就是,梧钥姑娘这手残得有些不忍直视啊,学了七日之久的描眉也才堪堪熟练一种眉形,若是要换个眉形又得再折腾一番,更遑论上妆盘发这类的细活儿了。
今儿个估摸着是在为登台琢磨着新眉形呢吧。
“你这是第几次了?”春凉走到妆台前,熟练的接过梧钥手中的眉笔,弯腰看着一脸无辜的美人儿。
“不多,就……五次”梧钥有些心虚的用手比了比。
“我最不耐烦在脸上涂涂画画你是知道的,本姑娘天生丽质,自然不需像寻常女子般涂脂抹粉……”
眼看春凉的脸色不对,梧钥识相的禁了声儿。
“如此啊,那这会儿你嚷嚷着把我叫来作甚?直接穿了你心仪的男装弄上你那套行头登台不就万事大吉?何苦在这妆台前涂涂抹抹半天。”春凉斜了眼没好气的反问。
这要面子又嘴硬的主,就该刺她一刺。
梧钥没料想春凉会如此作答,冷不丁的噎了一下,暗自摸了摸鼻头,小声嘟囔,“这不是要登台献艺嘛,若不是为了这个,费那起子劲儿作甚,若真是一身男儿装出去溜上两圈那苏妈妈估计得掐着嗓对着我喊老天爷了。”
“说起来这个苏妈妈也是个上道儿的,我这一月统共露个几面,唱一两支曲儿的条件,她倒也乐呵呵的应了。”
“那是,苏妈妈也是个顶顶精明的,造势这一出她比你玩得顺手多了。得了,你看看这妆可成?”说话间,春凉不但替她描了眉,还帮她挽了发髻,上了妆。如今镜中的佳人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万般风情,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风韵。
梧钥有些嫉妒的看着春凉放在身前的双手,略带挫败的说道:“你说那手与手之间差距为何就这般大呢?”
“这不能赖手,要怪也只能是怪这手的主人……”太拙,到底是怕再打击了梧钥会撂挑子不琢磨描眉了,春凉硬生生将那几个字吞了下去,只急急地朝外走去。背后怨气太甚,不走不成啊。
楼下的大堂此刻已是座无虚席,三三两两的来客一手执酒杯,一手环美人,在□□的指引下进入包厢;结伴而来的富家子弟亦是满脸带笑的讨论着即将登场的梧钥姑娘。
声色犬马,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这梧钥姑娘好大的排场,一个月将将几场,让我们可是一番好等。”
“那是,也就梧钥姑娘有这底气能让我等心甘情愿的等候了。”
“要我说啊,这梧钥姑娘是卖艺不卖身,要不然,啧啧……”
“瞧你小子那猥琐劲儿,家里头那暖床的没教你怜香惜玉啊……”
大堂里诸如此类的对话还在继续上演着,舞台上丫鬟歌女们正紧锣密鼓的为即将到来的表演做着准备,老鸨游走于富贵纨绔之间,调笑应酬,得心应手。
少顷,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来了”,大堂中的人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原地,交谈声,吵闹声,调笑声,所有的声音尽皆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舞台上那方寸之地,翘首以待。
转而乐曲响起,一道身影从楼上打着旋儿似蝴蝶一般飞下,足尖轻点,稳稳的落在舞台之上。着白色纱衣的手半抬,整张脸都隐在了纱衣后,恰好拦住了众人打量的目光,想要一睹芳容也只得作罢。就在众人惋惜之时,那女子的手微微下移,露出一双含情目,七分羞涩三分勾引,台下众人的心一时软成一滩春水。
梧钥的登场让一干人等心猿意马,而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冷冷的望着这场灯红酒绿。似乎是有所感应,梧钥对着这个角落挑唇而笑,这一举措自然引起不小轰动,人群再次炸开了锅。
“梧钥姑娘刚刚朝我笑了,不会是对我有意吧!”
“你也不瞧瞧你那寒碜样,梧钥姑娘该是看我才对。”
“我能寒碜得过你?你瞧你那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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