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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在回京途中遇刺, 重伤昏迷的消息传开,犹如一道炸雷劈在整个京城上空。
朝堂上皇上震怒, 接连发落几个州府大小官员, 轻则流放, 重则满门抄斩,一时之间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听说此事后, 书房里殷秉文如坠冰窟,心里满是劫后余生之感。若非老爷子当初果断下令, 这会儿抄家处斩的说不得还有他。那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万人唾骂的情景, 只要想一想, 殷秉文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是到了这会儿,殷秉文才打心里佩服老爷子的前瞻性和睿智。他的心思活了起来,如果老爷子愿意, 太师府未必没有封王封爵的可能, 比起一个太师府, 能够世袭罔替惠及子孙的爵位可是光宗耀祖的多了。
殷秉文越想越觉得心头火热,拉开了书房的门, 开始游说两个看守放他出去找殷老爷子。
奈何门外的看守都是奉了老爷子的命看着大老爷,不允许让他踏出书房一步。所以,任他说破了嘴皮子, 几个守卫充耳不闻,纹丝不动。
殷秉文费了半天口舌,不见半点效果, 气的甩了袖子返回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
刚从外面回来的殷衡听说了此事,嘴角的笑意倏然变冷,“做的不错,每人赏五十两银子,继续看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大老爷。”
他与晋王在京郊联手演了一场实打实的刺杀大戏,又要确保逼真,又要让皇上的人看不出丝毫破绽,还不能真的伤了晋王的性命,殷衡整个人一直都绷着,好不容易此事平息,结果刚回府就听到父亲的事,忍不住冷笑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父亲不仅没有熄灭了心里的火焰,反而异想天开的试图说服老爷子跟他一起,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脑子不清醒,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回房洗漱过后,殷衡换了身衣服,去了书房歇着。
石头给他端来厨房刚做出来的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汇报这几天的事。
“府中一切都好,只是葳蕤院里的人说,老太太近些日子身体不大舒服,想要给姑太太去信,接姑太太回来住一阵子。”石头心里有些担忧,老太太的打算他是知道一些的,可少爷明显喜欢沈家大小姐,都已经准备提亲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太太闹出什么来可如何是好?
“既然是老太太的意思,就照办吧!夫人那里呢?”殷衡把菜倒进碗里拌了拌,狼吞虎咽的扒着米饭。好好的四菜一汤,硬是让他吃出了街边几文钱一碗的馄饨。
“夫人那里暂时没发现什么。”石头摇了摇头。
殷衡迅速的扒完了饭,端起茶杯漱了漱口,然后回了书案后面,“你家少夫人那里呢?”
少夫人?
石头嘴角抽了抽,少爷怕是忘了前些时候他被沈三爷吓傻的事了吧?他硬着头皮道:“少爷,自打上次你被沈三爷发现后,我们的人就再也探不出一点儿消息了。”
殷衡也想起来了,他和沈三保证过,绝不擅闯定远侯府,包括他手底下的人。
摸了摸鼻子,殷衡感觉有点木搓搓的,他安排去保护阿白的暗卫还在,想来没什么大事儿。这样一想,殷衡放心多了。
也不知阿白现在在干什么?
沈月白陪着周氏坐在马车里,正在赶往外祖周家的路上。
“阿白,听说你大舅舅一家马上就要调回京城来了。”接到消息到现在,周氏仿佛才回过神来,抓着沈月白的手,激动的冒出了泪花。
沈月白能理解母亲的心情,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大舅舅就在外做官,虽然三五不时总有珍奇异宝送来,可从来都不能见上一面。如今可算要回来,沈月白心里也十分激动,她搂着沈氏,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母亲,这是好事儿啊,可别再哭了,不然的话外祖母瞧见了也要跟着伤心的!如今大舅舅就要回来了,我们该高兴才是啊!”
周氏闻言破涕而笑,忙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还是娘的阿白懂事,我不哭,不哭。也不知你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起父亲,沈月白忽然沉默了。前世的记忆里,她嫁进安国公府的时候,父亲回来了,然而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十分消沉,父女两个对坐了半个时辰,相顾无言。再后来,听到父亲的消息,便是蛮夷入侵,军中出了奸细,父亲出了意外,重伤不得不回京修养。那时她回候府见了父亲一面,记忆里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父亲已经两鬓斑白,身形也不如原来高大。他醉醺醺的看着她,说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她。
前世的沈月白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沈峥,她怨怪的就只有偏执扭曲嫉恨她如狂的妹妹,还有糊涂偏心耳根子软的母亲。而父亲却是她最敬佩的人。
沈月白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只是这辈子她没有嫁进安国公府,父亲会什么时候回来呢?沈月白垂下眼帘,按照记忆推算,多不过两月,蛮夷就会南下在边境烧杀掳掠,而那时,父亲就要再次领兵攻打蛮夷了。
马车到了周府,早有人在门口等着了。
沈月白扶着周氏下了马车,就看到二舅母王氏和三舅母柳氏在大门处迎过来。
“这是阿白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周府二夫人王氏揽过沈月白,打量片刻忍不住笑道:“唉,还是妹妹你有福气,生了这么个漂亮的女儿!咱们府里一水儿带把儿的,闹闹腾腾的,简直叫人恨不得一天三顿的收拾!”
“快别说了吧你!你哪天不是按着顿的收拾,可瞧见那个被你收拾过的老实了?”柳氏捂着嘴直笑,拉着周氏进门。
“先去老太太那里,昨日里去了信,今儿一大早老太太就在屋里等着了。”王氏混不在意妯娌的打趣儿,她出身行伍之家,身上会点子功夫,脾气也爆。府里的小子们闹腾得很了,上手就揍,偏生这府里一水儿男娃娃,所有人都觉得多挨挨揍结实,从来都没人吭声的,多是乐见其成,拍手叫好的。
沈月白听得捂着嘴直笑,说起来外祖家也是奇怪,从祖上到如今清一色的男孩子,除了母亲再没有别的女儿,因而周氏在娘家十分得宠,一直都是全家的掌中宝。满京城里羡慕外祖家专生男儿的不知凡几,偏生阖府只能看着别人家的闺女流口水。
“阿白!我的阿白!快过来,到祖母这里来!”周老太君看到门口的母女俩,脸上立刻就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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