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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阁里, 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沈嵩黑着脸出了卧房,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回事?”
青堰犹如了一会儿, 压低声音道:“听说是那边儿, 二小姐吐血了。”
“二小姐?”
沈嵩明面上的身份是大理寺卿,暗地里却还有另一重身份, 这几日忙的饭都吃不上,根本无暇顾及府里的事, 因此还不知道沈月姝回来了,骤然一听到二小姐, 还有点诧异。
“大少爷去家庙把二小姐接回府里了, ”青堰硬着头皮开口说到,“而且,殷公子今日一早来府里给大小姐送东西, 回府的时候刚巧在门口碰到了二小姐。属下听说, 二小姐似乎和殷公子很熟悉, 但是殷公子却看都没看二小姐一眼就走了。”
沈嵩端着茶杯,眸色幽深, “大少爷去家庙接人,大夫人同意了?”
“大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儿,大少爷从临风阁出去, 就去了大夫人那里,不知说了什么,大少爷就跑到白鹭院大吵大闹, 然后大小姐就同意了,说二小姐想回来可以,但是不许出现在她面前。大少爷听了就套了马车去接人了。”
“蠢货。”
沈嵩啪的一声把茶杯搁在桌子上,沉着脸带着青堰准备去大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沈三沈三,听说你们府里又有人……啊呸,吐血了,是有人吐血了!用不用本神医去帮你看看啊?”周先生在房里研究药材的时候听见动静,顿时就兴奋不已的跑出来。
“走吧。”
沈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知道这家伙纯粹是看热闹的,也不计较。他倒是想看看,这二侄女是真的命不久矣,还是又在耍什么诡计。
周先生乐颠颠的跟了上去,看着沈嵩满身肃杀,忍不住偷偷的问青堰:“你们家三爷怎么了?”
青堰有心不回答,又怕得罪这小心眼又记仇的神医,只好道:“三爷最近忙的饭都吃不上,刚歇下就被吵醒了。”
周先生拖长了腔调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到了大房,沈嵩直接带着周先生去了沈月姝的院子。
吴氏带着几个男孩子都在外间等着,周氏守在里面,等着府医的诊断。见了沈嵩,吴氏避过身叫了一声:“三弟。”
沈嵩淡淡的点点头,背着手进了内室,周先生还是跟在他身后。
吴氏见状想说不合规矩,沈月华拉住她小声道:“母亲,那是三叔找来的神医。”
吴氏闻言松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回去坐到椅子上等。
沈月姝脸色苍白的靠在软枕里,捏着帕子捂着嘴,不时咳上两声。
府医诊完了脉,提笔就开始写方子,嘴里道:“二小姐本就体弱,又积郁成疾,底子早就亏了,就算是好生养着也时日无多,夫人还需多注意才是。”
周氏闻言恍若雷劈,“底子亏了?怎么会?”
府医摇了摇头,“二小姐胎里就弱,后天有没有好好补养,再加上积郁成疾,可不就亏了底子嘛!”
周氏捂着嘴就哭出来了,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什么都顾不得就把人搂进怀里了。
沈嵩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听了府医的话,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幽冷,“薛府医确定没有诊错?”
薛府医闻言脸色就不好看了,“三爷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我在府里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三爷可能不清楚,难道夫人和老太太会不清楚吗?”
沈三爷冷笑一声,“薛府医最好能够一直记住自己的话。”
周先生就上前准备给沈月姝诊脉。
“咳,噗!”沈月姝忽然吐了一口血,喷了周氏一脸,“娘,娘,不要,不要再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用的,看不好的,娘,我不要看了。”
周氏闻言心里一疼,挡着周先生道:“不必了,薛府医在府里多年,我自然是信他的。”
沈嵩冷冷的盯着沈月姝,“青堰,让大夫人安静一会儿,周先生只管诊脉。”
沈月姝心里一跳,她总觉得这三叔不太对劲,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
不对!
三叔不应该死了么?怎么还活的好好的?沈月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恐慌不已。暗恨老天爷怎么不让她早点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没有完全的准备就匆匆回来,三叔恐怕是怀疑她了。
青堰点了周氏的穴,让开位置方便周先生诊脉。
沈月姝心惊胆战,怕得恨不能尖叫出来,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她服下的药是根据记忆里的制出来的,而且这种药第一次出现也是在十年以后。现在根本没人见过这种药,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肯定是查不出来的。
对!他一定看不出来的!
周先生看了一会儿就收回手,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沈月姝心下一喜,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听周先生道:“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大碍,只是误服了能够让人吐血不止,脉象虚弱,看起来像是娘胎不足的药物。”
沈月姝脸色一白,眼神闪了闪,眼泪瞬间流出来,惊喜道:“这位大夫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没有大碍吗?”
青堰抬手解了周氏的穴位,周氏闻言就喜不自胜,“这位先生说的可是真的?我女儿真的好好的,没有大碍吗?”
周先生还没说话,薛府医就先开口了,他十分生气道:“你是哪里来的乡野郞中?难不成我还会诊错不成?”
“哼!”周先生冷哼一声,负手就出去了。还以为什么绝症呢,原来是弄虚作假,没看头。
“青堰,带薛府医下去好好休息,拿我的贴子请张太医。”沈嵩意味深长的看了薛府医一眼,然后道:“夜已经深了,让大家都去休息吧!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用处。一切等明日再说。”
周氏闻言看了眼沈嵩,“三弟,方才那位……”
不等周氏说完,沈嵩就看着她:“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大嫂还是等张太医来了再说。”
周氏终是没有说出来。
到了这会儿,沈嵩睡意全无,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在外边陪着等。
张首辅最近可能察觉了皇上对他的忌惮,越发的有独揽朝纲的意思。每每皇上下旨,张首辅门下都要驳斥一二。一来二去,皇上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下了密旨,让他尽快拿到张首辅一党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日子他忙的天昏地暗的原因。
今日里,他去了大理寺审了蓟州府的案子,倒是有些收获,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想扳倒张首辅可没那么简单。
张挚此人,极为懂得趋吉避凶,难保还有什么底牌,到时候如果给了他机会跟皇上谈判,依着张挚记仇的本性,他们这些私下里查他的人恐怕得不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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