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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枞的手下回到帐篷的时候, 胡德勇已经不见了原本守在胡德勇帐篷里的和临安郡主那里的人要么重伤,要么死了。
一见到来人, 临安郡主就几欲发狂的扑上来, 神色狰狞, 眼底满是后怕,尖声质问:“罗枞呢?他到底什么意思?想借刀杀人吗?”
副将闻言脸色变了变, 好声好气道:“郡主息怒,事发突然, 大人也没有料到,况且, 外面来了一群刺客, 大人也受伤了。”
临安郡主眼睛一眯:“罗枞受伤了?你没有骗我?”
临安郡主虽然不知道罗枞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对方少有敌手的事她是知道的,能让罗枞受伤了, 对方想来也不简单。
不过, 罗枞受伤了, 说明他没有骗她,这一点让临安郡主松了口气。
父王的宠爱是假的, 皇伯父不提也罢,就连母妃眼里也只有父王,整日里哭哭啼啼, 听说父王出事了就立刻偷偷的回去要和父王同甘共苦。临安郡主握着刀的手微微发紧,她只有罗枞了。
如果罗枞也背叛了她……临安郡主垂下眼睫,抿唇不语, 握着刀的五指骨节分明。
沈嵩一身黑衣戴着金面具,直接把胡德勇丢进暗牢,连夜审讯。
第二日,早朝上,有人弹劾沈峥拥兵自重,勾结党|羽,意图谋反,皇上震怒,当朝发落了好几个和沈峥关系好的人,沈嵩这个亲弟弟也没有例外。一时间,前任张首辅留下的党|羽活动起来,纷纷要求皇上立刻下旨捉拿定远侯沈峥治罪,并严惩不贷,作为定远侯亲弟弟的沈嵩也应该直接下大狱。
皇上沉着脸发了好大的火,最终把事情交给了自己一手扶持上来的刑部尚书闵忠。
闵忠接了圣旨,就带人去了定远侯府传沈嵩沈嵘去刑部问话。
沈嵩交代了周氏和老太太一番话,便跟着去了,倒是沈嵘十分抗拒,“抓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都是老大,是他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这话让老太太寒了心,原本老三的话让她好好在府里待着,闭门谢客,她就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严重,但是万没想到老|二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老太太恨得拿起拐杖打了他几下,“滚滚滚,你个不孝子,这么多年若不是你大哥在外面拼死拼活,有家不能归,你拿什么当你的定远侯府二爷?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给我滚!”
刑部的人看了个热闹,带着两人走了,定远侯府立刻就按老太太的吩咐闭门谢客。
福寿楼里,闵忠端着茶杯看着眼前之人,“老师怎么看?”
对面的人一袭青衫,手拿折扇,“不管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嵩都不能活着出刑部。”
闵忠闻言眯了眯眼,“这个恐怕有点难,我总觉得皇上不会轻易对沈嵩下手。”
“你也说了,是不会,而不是不能,退一步讲,除了皇上,也还有别人等着要他的命。”
闵忠若有所思,“胡德勇那里怎么办?”
“胡德勇……”青衫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就厌恶地皱眉,“你先看好了沈嵩,胡德勇那里我让其他人继续找,一定要在罗枞之前找到他!”
半个时辰后,闵忠和青衫男人先后离开。
乾清宫里,皇帝神色阴沉,闵忠原本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如今却认别人为主,这是在打他的脸!
皇帝不承认闵忠一开始就是别人的人,因为那样只会显得他更加无能,竟然从一开始就跳进了别人的圈套,辛辛苦苦给别人做了嫁衣。
朕没有错,错的都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反贼。
“胡德勇还没有开口?”良久,皇帝沉声问道:“沈峥那里有什么消息?”
“胡德勇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派来的人是张首辅门下嫡系子弟。”鎏金面具下,沈嵩眉眼冷峻,声色凉薄,“另外,三天前,蛮夷大皇子与二皇子交战,张挚被误杀了。”
皇帝……
皇帝:“张挚死了?消息确定?”
张挚纵横朝堂多年,皇帝却始终没有对他下手,无非是碍于对方当初扶持他登基的那份情谊,怕日后在朝臣眼里留下卸磨杀驴不念旧情的形象。
如今,张挚竟然就这么死了?
皇帝总觉得不真实,他忍不住的阴谋论,张挚是不是为了蒙蔽他做出了假死的迹象?
“暗甲已经确认,张挚再无生还可能。”沈嵩提起张挚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张挚的结局,要么满门抄斩,要么与虎谋皮被反噬,如今,果然不出所料。
听他这样说,皇帝松了口气,只要确认张挚死了,那么剩下的那些就成不了气候,“朕之前交给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是在说袁统领和殷衡的事。
沈嵩眼皮子跳了跳,饶是从小就被选中做了暗麟魁首,此刻他也有些厌烦这个心胸狭窄,刚愎自用的皇帝。他几乎都能想到,等他说出真相,这皇帝会是怎样的暴怒,顺带还要迁怒与他,冷淡如沈嵩也忍不住额头青筋直冒。
忽然间,殷衡那小子曾与他说过的话再次浮现,他早就受够了这个反复无常,狂妄自大的皇帝了,不若换个人,也许会好很多。
“袁统领最后出现在西山大营,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沈嵩面具下的脸色幽冷无比,“同时不见的,还有殷衡身边的副统领周煜,暗戊跟着去了。”
“这么说你也不能确定袁统领有没有勾结罗枞的嫌疑?”皇帝眼神微亮,袁统领是他的心腹,从潜邸时就跟着他了,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看来有问题的还是殷衡,要么就是殷太师那个老东西贼心不死,又想搅风搅雨,意图把持朝政!
“袁统领没有理由勾结罗枞,他之所以谎报军情,从中挑拨,是因为他背后另有其人。”察觉到皇帝脸上的侥幸,沈嵩恨不能大逆不道的给他一剑,好让他醒醒脑子,都这时候了还在梦里不想醒过来,怕不是要完了。
“……”
皇帝脸色骤然阴冷,眼神带煞的看着沈嵩,他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又有贼人包藏祸心试图谋反?
从禹王到临安王,再到张挚,如今还有个罗枞到底什么情况还未可知,这个时候这个狗奴才告诉他暗地里还有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要谋他的反?
是个皇帝都不能忍!
“朕给你三日时间,找到袁统领,找不到他,你就不用再回来了!”皇帝震怒,皇帝最忌讳什么?可不就是反贼嘛!一而再再而三有人想要谋反,可不就是再告诉天下人,他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根本没人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然怎么就会有那么多人想谋他的反,篡他的位?
沈嵩闻言冷声应下,眨眼消失在乾清宫,看来也是时候把这个暗鳞魁首的位置交给下一代了。
京城八里胡同深处,空旷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月色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殷衡看着不知死活的叫嚣着的胡德勇,薄唇勾出冷笑,“胡将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上刑!”
胡德勇神色狰狞的看着殷衡,“小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别以为你是我们将军的女婿,老子就怕了你了!”
“我们将军?”殷衡咬着这四个字,目光森冷如刀,“若非是你,定远侯怎么会下落不明?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前世今生两辈子,这胡德勇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上辈子那会儿他顾着收拾祖父和父亲留下的残局,并不是很清楚岳父受伤的事情,可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必然和胡德勇脱不了干系。
禹王已死,临安王也掀不起风浪,张挚,张挚也死了。而胡德勇和罗枞明显不是一个阵营的,所以,剩下的那个人是谁?
沈嵩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胡德勇骂骂咧咧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惨叫。
殷衡在桌边坐着,翻着最近整理出来的卷宗,试图从这里面找到线索。
“周煜那里还没有消息?”沈嵩依旧戴着面具,打量着殷衡的眼神有些莫名。晋王私底下那些动作他也清楚,从中能看得出晋王还是有些手段的,其为人心胸宽广,生性仁厚,目前来看会是个不错的皇帝,至少比当今要好。
也是如此,沈嵩才起了把暗鳞交给殷衡的心思,也算是给他和阿白的一道护身符。
“周煜倒是传了消息回来,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还需要验证。”殷衡愁眉不展,周煜传来的消息,袁统领去了西南,但是在他去西南之前和一个神秘人接头,现在那神秘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他隐约有了猜测,只是不能确定罢了。
沈嵩神色暗了暗,“我先去审审胡德勇,皇上限我们三天之内抓到袁统领,最不济也要证明他是黑是白。”
“三天?皇上是傻的吗?抓到袁统领本来就不容易,更别说还要带回来。”殷衡眉毛一跳,“胡德勇还是咬死了不开口,用刑之后还是如此,只怕不容易让他开口。”
沈嵩冷笑,咬死了不开口?希望待会儿他还能继续硬气下去!在他沈嵩手里,只有两种犯人,一种老实交代的,一种就是没必要老实交代的,胡德勇是哪一种,端看他怎么选。
胡德勇被打的浑身失血,却还依旧叫嚣个不停,“狗东西!呸,老子在跟蛮夷拼命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玩泥巴,竟敢对老子用刑,当心你的狗命!”
“胡将军好大的威风!”沈嵩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面具下的脸神情阴郁,“希望待会儿胡将军还能威风起来!”
胡德勇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你让人把本将军抓来的?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沈嵩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划过胡德勇脖颈,“进了这里,再说你是谁还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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