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2)
从商圈开车出来,城市的夜生活已经开始,夜晚独有的小摊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街头巷尾,有的是十几个小摊凑成一群,有的是几人合伙,塑料桌椅铺满半个步行街。他们做夜晚的生意,招待下班的年轻人,酒吧出来的红男绿女,还有漂泊在外的异乡客。
简河在一家烧烤摊旁边停车,从后备箱里找出大闸蟹和小海鲜,递给老板,请他帮忙煮了。
林嗣音找了张桌子坐下,上菜的年轻男人招呼她:“炒饭,炒面,炒年糕,烧烤,啤酒,小龙虾姑娘来什么?”
“什么好吃?”
年轻男人操着北方口音,很爽快:“什么都好吃!就看你想吃主食还是想吃肉跟海鲜。烧烤在冰箱里,旁边有托盘,自己拣就行,主食想好了你就叫我。”
等简河坐下,林嗣音去冰箱边拿起托盘和夹子,猫着腰看冰箱里的陈设。墨镜阻挡视线,她摘下来一合,将一条镜腿插进连衣裙领口,夹起串来毫不手软,她只吃了一顿饭,胃里早就空了。
那条裙子的领口本来就不高,墨镜一架,更是拉低了一截。一弯腰,胸前春光若隐若现,她在人群中本就亮眼,这一下,更引来一阵侧目。
简河心里一阵烦躁,上来一把夺过托盘和夹子,放到一旁,摘下墨镜重新戴在林嗣音脸上,抓着她的手腕就往皮衣袖管里塞。
林嗣音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简河答非所问:“你不冷吗?”
“我冷不冷你很关心?”
简河刷地帮她拉上皮衣拉链,领口很硬,撞了她下巴一下,算是惩罚。
她追问:“说呀,你很关心?”
“没有。”
“你不想我被别人看?”
简河不言,把托盘和夹子递给她。
“简河,你越界了。”
林嗣音不再夹了,托盘交给老板,回了座位。
是的,他越界了。
从任何角度看,他应该关心的只是她的安全而已。等李荆和林宗言找上门来,抓了人,他们俩从此以后没有任何关系。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是在利用她,和李荆的意图比,其实没有本质的差别。
然而,他不自觉地关心她的衣食起居,她过得舒不舒适仿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带她吃烧烤,体验不同的生活,心一直吊着,怕她不喜欢。他对她恨不起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恨她,他父母的帐不该算到她身上。他也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她是她,林宗言是林宗言,林宗言作的恶自有法律制裁,而她,是无辜的。
好像如果真能说服自己,那些没可能的事情就能成真了一样。
太不理智了。
不出一会,菜上齐了。烧烤摊在盘子上,金灿灿的,孜然和辣椒的味道扑面而来;爆炒贝类个个大开着口,贝肉肥美;四只大闸蟹红得诱人,掀开蟹壳,黄满膏肥,是上等。
林嗣音尝了一口,果然是人间烟火,那些普通、廉价的调料吊着肉香,热热闹闹地在嘴里弥漫开来,没有疏离和高级,没有小心翼翼的配比,烧烤师傅凭着经验挥洒,全是岁月的温情,让人甘做世间末等。
简河:“好吃吗?”
林嗣音:“好吃。”
简河:“好吃就行。”
见林嗣音放松下来,简河借机问她在店里发生了什么,林嗣音没有防备,和盘相告。
“黑卡是怎么来的?”
“我在温哥华的时候搞的投资。”
这种集团市值高得吓人,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入股。
“有人脉?”
“算是吧,找了当地几个朋友。付伯买了一堆珠宝古董放在温哥华让我保管,倒来倒去麻烦得不行,我就卖了去做投资。”
“多少钱入股?”
林嗣音讲了一个天文数字。
简河脑袋嗡的一下,那个数字对得上林宗言往海外运的钱。珠宝古董很难流通,换成金融手段是洗/钱的惯用套路,林宗言的犯/罪收入有了去向,犯/罪路线在林嗣音身上形成闭环。
简河早就想过,林宗言那么冷血,不太可能父慈女孝。他一直觉得林宗言做这些戏,只是让外界误以为林嗣音是软肋,然后在关键时刻抛下她脱身。现在看来,费这么多功夫保护林嗣音,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有她的用处。林嗣音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跟林宗言做的事没有关联,也让她的洗/钱行为变得隐秘。
简河用力握着手中的筷子,险些将它折断。简河之前的心理建设全都白费,林嗣音,从来都不无辜。
林嗣音仍自顾自地吃着,十分投入,没有看到简河眼里的希望在破碎。
四只大闸蟹,简河一口都没吃。
林嗣音吃完,心满意足,才注意到已经冷掉的蟹。
“怎么不吃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