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受茫然愣神的工夫,攻已经再次将他一把抱起,疾步向主卧走去。
紧接着,受就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中央,看着攻五官深邃的脸毫无预设地突然靠近。
攻的神情带着一贯自以为是的冷漠,可是奇怪了,就在他俯身的瞬间,受似乎隐约察觉到对方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丝带着压迫感的侵略气息。
尽管那气息势微,却横冲直撞毫无退缩之意。
仿佛自己一向严丝合缝的安全区仿佛被悄然打破,而始作俑者正趾高气昂地预备进攻。
受油然而生一种猎物被狩捕前的危机感,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还是避免不了自己的鼻尖和额头相继与攻接触。
对方不甚娴熟地用额头贴了受片刻,而后抬起头,保持着手肘撑在枕侧的姿势,煞有介事地道:“你好像烧的有点重。”
受动作僵硬地点点头,连带着身后的床铺也随之晃动。
攻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掌还枕在受的颈下,是刚刚为了护住他的头才忘记拿来的。
攻抽出手,眼见受稍稍放松了些,便关切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帮你叫家庭医生?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抑制剂之类的药需要注射?放轻松,深呼吸,别有心里负担,也不要太快把精力消耗完,不然后面会很难熬的……要不我拿点能量棒给你?还是……”
“好了,”受打断他,无奈道:“我又不是要生孩子。”
“哦……”攻闭了嘴,又装模作样地问:“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受垂下眉眼,开始认真思索。
攻慌了。
他仅仅是顺口一问,心里只盼着颜夫人除了抑制剂什么也不需要,平安渡过发情期后好好睡上一觉才算万事大吉。
而自己,一个倒霉催的alpha,则应该马上滚回自己的房间,隔绝空间里一切可能引发生理性.冲动的omega信息素。
房间里的奶香味越来越浓郁,浓郁到攻甚至都有种自己在泡牛奶浴的错觉。
他迟疑地转过身,思考自己是不是该果断离开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
“小翔子,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
攻冲出了主卧。
又冲进了厨房。
他好像从来都没办法真正冷酷一次。
攻在厨房静静磨蹭了半天,实在被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淹没得喘不过气,才端着水杯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离卧室越近,心脏和鼓膜的震动愈加凶猛,这是攻24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那股甜腻的信息素好似刹那间有了实形,揪住他的主动脉无节奏地施压,使他频频缺氧难以维持平静。
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缕别的气息,很熟悉,但攻已经无暇顾及。
他颤颤巍巍将水杯放在了受的床头,背后偷偷出了一层薄汗。
玻璃杯和桌面发出一声脆响,靠坐在床头的受一惊,猛地抬起头,眼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汪满含委屈的泪水。
那泪水堆在眼眶里茫然又无助,随后越积越多,又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攻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供血,忙不迭地拿手去接,盛了一手的温凉泪水。
他低头瞥了眼方才因受不小心脱手而出掉落在地的终端,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向“康医生”呼出的通话记录,只有最后一条显示接通成功。
攻不知道康医生,理所当然地认为此人是受的家庭医生,一接到通知便会马上赶到,因此略放下心凑近了些,贴心地为受顺气:
“怎么,吓着了?”
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如此情状,受还试图保持姿态,谁知一开口,端端正正云淡风轻地打了个哭嗝:“没…嗝,有。”
殊不知自己睫毛上还可怜巴巴地挂着几颗湿漉漉的泪珠,早就全然失了平日里的雍容和气度。
“嗝,你笑…嗝,什…么?”
越企图正常说话,越是嗝声不断。受红着脸抬起手臂,想要施以肘击震慑一下面前这个没大没小以下犯上的beta,谁知一招落了空反倒把自己送入敌人怀里。
他一头撞进攻的肩窝,被后者因为笑得太过放肆而引起的胸腔共鸣震得脸酸。
但他来不及恼羞成怒,因为攻周身的气息竟意外的好闻。受不确定这气息是否似曾相识,但就如同每一次与攻亲近都让人身心舒畅一样,越贴近越让人难以自持,却又令他不顾一切心向往之。
仿若飞蛾扑火,愈燃愈烈。
受腰身一塌,软倒在攻的怀里。
攻的alpha腺体在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是身体在通过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器官发出抗议。
不久前他因为身份原因无法维持生计之时,一个匿名的医学研究所找到了他,希望他能作为实验体参与一项未来可能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项的研究课题。
研究的对象是他的alpha腺体,条件是替他篡改身份芯片上的个人信息,将他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没有身份背景的beta。
他很满意,尽管实验对腺体的破坏是不可逆的,但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
他像壁虎断尾求生那样,舍弃了自己的alpha腺体,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alpha强大的本能。
大概是由于受的信息素太过凶猛,引得攻被动发情,导致失效许久的alpha腺体都隐隐约约散发出些微弱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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