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上)(1/2)
七月流火。
战弋的长发松松披在肩上,随意挽了个结在后脑,身着军甲便服坐在案前翻阅兵书。
幽暗的灯燃了好几盏,才堪堪衬出他的眉眼,平直而上扬的眉梢带出几分俊朗,又被眉下深陷的眼皮衬托,双眸深黑,瞳子却总像隐藏着笑意。
直视他时,总会觉得这只是个京城公子哥,谁也想不到战野大将军的名号上去。他鼻梁曲线平直,这便又勾勒出几分清冷,可嘴角又是似扬非扬了。
这次他是真的在笑,军帐顶上落人的声音已经过去一会儿了,百米开外的杀伐也已经快卷进营帐。
战弋放下兵书,拿起剪子颇有闲心地剪了剪灯花。了然地眨了眨眼,“砰——”的一声,军帐立柱断了一根,帐中里马滚进一个浑身是血的江湖打扮的人,随之而来的就是七七八八的护卫。
“将军!”“将军!”一时护卫喊叫声乱成一团,都扑上去想抓住那江湖人。
“战弋将军!”那黑衫江湖人大喝一声,“在下是岐盟左令主路常,今夜并非有意冒犯,”他一边说着一边灵巧地躲开了周身抓捕,原来他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实是我宗主有要事相商,特派在下前来求个面子,望能早日商讨!”
战弋那似扬非扬的嘴角终于拐起了一个明显的幅度,摆手示意护卫住手。路常刚松了一口气,却立马感觉到脖子上有异样冰凉的触感,战弋懒洋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真是见识了。那帐顶上那位,来了都不露脸,是太没有诚意呢,还是想来一出抛砖引玉呢?”
不知什么时候,战弋右手点住了路常腰间穴位,左手持着匕首浅浅抵着路常的脖子。路常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帐外走进一个人,一身蓝衣,连发带都是蓝色的。
战弋见他,便又笑了:“卓宗主好身法,落地时都没人听到呢。”
那蓝衣江湖人也浅浅笑道:“战将军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随后微微屈身点头,弯而长的睫毛在夏日的军帐里微微颤抖,眉梢上残月型的疤痕在帐中许多盏灯的烘托下竟化成了少有的温润美色。
战弋左眉几不可察地挑了起来,一瞬间欲言又止,但又立马开口道:“卓宗主,你我也不必再打哑谜。朝廷向来敬重岐盟,未曾管制阻挠半分,岐盟也不与朝廷作对,那都是在太平之时,而今南梁至我南境作乱,国于危难之时,将于征战之时,卓宗主却这样令手下夜闯我战旗军营伤我士兵,是为何意?”说着,战弋手中匕首又紧了几分。
卓淮收敛了淡笑,沉声道:“将军见谅,实是卓某有要事相商,信与不信,全凭将军。”
战弋闻言,道:“要我信你,那便需你这左令主做回人质了。”
路常豪声道:“宗主,莫在意我!须得以大局为重!”
卓淮淡淡瞥路常一眼,浅棕色眸子微微闪光,便又看向战弋深不见底的眼睛,坚定道:“将军请便。只是......”
“卓宗主放心,左令主我们一定好生招待。”说罢战弋便招手示意下属,不一会儿帐中便只剩下了他与卓淮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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