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屎尿罐子（1/2）

第8章

回到小院后，卫松月按着记忆翻检了一下，将那块被收起被惦记了十数年的麻布寻出。

将布围在郑澜身上，大致比划出一个长度，卫松月大手一挥剪刀落地，将麻布裁成均匀的方块。

“这个围腰，这个带帽，这个兜身。弄好之后去厨下寻些吃的，一会儿怕有的熬。”三言两语将郑澜安排的妥妥当当，卫松月又开始处理属于自己的那块布。

当郑澜端着两盘昨日喜宴剩下的菜肴出来后，卫松月已裹好了孝服。她看着郑澜不觉一呆。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没想到男儿也是如此。

卫松月不是不知道郑澜长得好，只是前世当她有心细细打量郑澜时，对方已被日复一日的训练磨砺成真正的军人，棱角分明目光锐利，看着就铁血无情，再无现在还带着点圆润颊柔的俊俏。

“可惜了。”卫松月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快速扒饭。

在她专心吃东西时，郑澜也暗自松了口气。情窦初开的少年，即便再如何警告自己不能越界，也无法控制住在心上人的注释下紧张地挺直脊背。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郑澜身体僵住，陷入对自己的厌弃。

他对不起大哥。

此时的郑澜还不知道，男女情爱的产生不由人，结束也不由人，他只能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身躯远离，永远不能主动将心从她身上扯远，反而会越发想念，越发难以忘怀，也越发自我厌弃。、

两人各怀心思的简单填了肚子，便一前一后地向村长家走去。

那是郑澜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村中所有跟神灵王法有关的地方，都默认不许郑澜接近百米以内，他被人厌恶嫌弃，自然也不愿意去——就连郑氏祠堂，郑澜在郑父亡故灵牌入祠都被远远撵走，不许踏入——直到近日被施家法，才是郑澜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本在逢年过节先人祭日都能来一次的郑家祠堂。

而在临近村长家时，郑澜难得紧张了起来。

不是因为要踏入一村之长的住所被威严所骇，而是想到了即将要面对的兄长的灵堂。

直到现在。看着村长门前的白布白皤，郑澜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他了。在意识到这点是，他奇异的并不觉得悲伤，甚至连脸上伤心落泪的征兆都无。

他与卫松月本就备受瞩目，此时更免不了被指指点点。郑澜闻言面色更冷，眼中潜藏的悲戚也被掩盖。许是知道郑澜敬重郑渝，看准了郑澜不会在他兄长灵前大动手脚，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成了明面的嘲讽。

“这扫把星，平日也不知承了郑秀才多少情，人刚死茶就凉，竟然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可惜郑秀才一腔苦心，不知为他的死鬼弟弟付出多少，到头来人家连装样都不耐烦！”

“扫把星克父克母，离得近的没有一个不被克的，郑秀才就算有文曲星照付又怎样？不还是被他扫把星弟弟克死了！”

“别说，也不知郑秀才才讨的小媳妇能不能幸免于难，若她活着还好，要是也早早死了……怕是……嘿嘿！”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把小嫂子勾到床上，再克死了她去地底下陪哥哥，也算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一片——郑澜你做什么！”

卫松月还没听清他们在嘀咕什么，郑澜已冲出去提着领口，将口出讳言的矮小男人拎了起来：“若管不住你的嘴，我不介意帮你缝上。”

他虽只十五岁，身量却奇高，比那五寸钉高了不止两头，这么一拎，直拎得他双脚悬空扑腾个不停。

矮小男人是个经年的庄稼汉子，个子虽低身上的瘦肉却不少，郑澜能单手将人提起，已将围观众人骇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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