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雷厉风行的易蕾当天晚上就把狗狗送到了易菲那,走之前还再次交代道:“一定要记得带Lucky出去散步啊,她最近有点胖了,特别喜欢睡觉还不爱动弹。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养的狗呢,这种状态跟你一模一样。”
你说狗就好好说狗,扯上我干嘛。
易菲翻了个白眼,敷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完全没问题,从她手里接过狗狗,看着她姐又回公司继续加班奋斗了。
摸了摸Lucky柔软的毛,感叹道:“唉,你看到了吗?我姐多不容易啊,为了养活你这个小家伙,大晚上又去加班啦。”
Lucky赖洋洋的躺在她怀里,动也不动,一点不带搭理易菲的。只是默默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易蕾回来接她。
跟爸妈吃完晚饭后,易菲就给Lucky带上牵引绳出了门,打算在小区里溜溜狗。
她把直播打开,一手揣着手机,一手拽着绳子,放任Lucky在前方带着她到处乱窜,东闻西闻。Lucky也很乖,知道跑一段路后,回头看看她在哪,如果距离太远,就会停下来等她。就这样走走停停,来到了易菲并不熟悉的小区另一边。
照理来说,她都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一个小区多大点啊,怎么这样都没逛清楚。不过这也不怪易菲懒,跟桃源居小区的设计有关,易菲家在东边,此时她和狗散步的地方在西边,东西两边相隔距离挺远,中间还有一条宽敞的道路。由于两边都有进出的大门,一般住在东头的,都往东门走,住西头的往西门走,所以易菲很少会涉及西边小区。
她唯一会往西边去的时间,只有在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鬼节之日。
按照她家乡的习俗,这天吃完晚饭后,都要将剩饭剩菜打包好,带上准备好的纸钱,去路边给逝去的人烧纸送饭。易菲她们家也不例外,这活一般都是易爸爸负责完成,易菲懂事之后,就是她跟着易爸爸一起去。
没搬家之前,大院里的环境并不适合烧纸钱,那个时候易爸爸会开车带着她去铁路旁,每次一去到那,就可以看到在黑暗之中,相隔不远的铁轨旁燃起的一堆堆纸钱,夹杂着香与蜡烛燃烧的味道。
搬家之后,铁路离家实在太远,易爸也不乐意总跑来跑去了,就在小区边缘地带找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凑合着烧纸钱。这个地方就在西边,现在正好离易菲和狗狗的距离不远。走了一段路之后,果然看到了当年她和易爸烧纸的地方。易菲皱皱眉,说实话,她对这边的印象并不深刻,哪怕没上大学之前,每年都是她跟着老爸来到这里烧纸钱的,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对这总感觉不太舒服,下意识避开不谈,甚至不想忆起。
在她离开家乡去上学的那年,是她最后一次跟着易爸去烧纸,也因此留下了点印象。当时吃完晚饭后,她爸就把剩饭剩菜打包好,招呼着易菲收拾东西出门。易菲提着一大袋纸钱和一个铁桶,跟在易爸身后,来到这片荒凉无人之地。
那个时候已经有好几家人在那烧起来了,八月份的夜晚,十分炎热,易菲身上黏黏腻腻的,恨不得赶紧完事回家冲个澡。
易爸爸熟门熟路的在人堆中找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拿起路边稍粗的树枝,把地上七七八八的落叶和不知名的垃圾赶到一边后,接过易菲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从里头拿出两对红蜡烛,点了起来。蜡烛很快点起,他朝着泥土里用力一插,稳稳的插住了。又吩咐易菲拿出几捧香,烧着之后递给她,让她围着蜡烛插出一个半圆。
接着他又把纸钱拿了出来,从中抽出三张,打开打火机点燃。蓝色的火苗迅速舔舐黄纸,易爸趁着纸还没烧尽,赶紧放入铁桶中,催着易菲扔纸钱。
易菲听话照做,乖乖蹲在铁桶旁边往里放纸钱。看到她不停往下扔,易爸爸口中念念有词,“快来捡吧,来啊,这里都是给你们的。”
就像是谁真的听见了一般,燃烧一半的黄纸忽然无风自起,飞到半空中随后飘向不知何处。易爸爸看到这样的场景,笑着跟她说道:“你看,他们来领纸钱了。”
天气很燥热,火桶边的易菲更是热得直冒汗。除了附近烧纸的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有原处传来不停吱哇乱叫的蛙鸣声。她安静的烧着纸钱,已经习惯面对她爸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了,毕竟每年的鬼节,他都是如此。烧完纸钱后,易爸爸拿出盛好的剩饭剩菜,洒在刚刚香和蜡烛点燃的地方,香这时已经差不多烧没了,蜡烛也是如此,红色的烛泪顺着木柄流淌而下,凭空添了几分萧瑟与诡秘。
远处的火苗燃烧跳动,微弱的火光打在易爸爸的脸上,他的半边脸融入黑暗之中,另一半侧脸对着易菲。忽然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她说道:“菲菲,你走开点,别在这挡着别个吃饭。”
易菲慌忙地站起来,走过一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爸把饭菜围着周围倒了一圈,口中边倒边说,“行啦行啦,好好吃饭吧,别抢,都有。今晚你们都吃得饱饱的。”
待饭菜倒完后,易爸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烛火。等到蜡烛烧至底部,再无半点火光重回黑暗时,周围的人早就走光了。易爸才恍然醒来一般,催促着易菲赶紧把铁桶收拾好,他要赶在十二点前回家收衣服。还同易菲说道:“今天晚上的衣服千万不能挂在外面,知道吗?鬼是会来挑选你的衣服穿的,被他们选中穿过了,你还能穿吗?赶紧走。”
说着从易菲手中接过铁桶,领着她回家了。
易菲懵懵懂懂的跟着自己的爸爸,从西边走到了家里。回到家中,感受到空调的带来的凉爽,她才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像从迷茫中刚刚惊醒,对于刚才走过的路,也都记不太清楚了,仔细回想,却只能想起黑糊糊的一片,和走在她前面,易爸爸的背影。哪怕她知道就在小区西边,也弄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可今天跟着Lucky一路散步,她发现自己居然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正当她想拽过绳子不让狗往那边去时,Lucky已经飞一般跑了过去,朝地下闻了一会儿后,忽然张嘴咬住了什么东西,吞了下去。易菲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拉紧绳子,不让Lucky再往那边去。然后一把把她抱起,对着狗嘴就是一通看,发现已经看不清Lucky到底吃进去了什么怪东西时,易菲脸色十分不好。
她忍着怒气,朝狗屁股就是一拍,“你这只邋遢狗!什么东西都能随便乱吃的吗!也不看看路边有多脏!是不是下次不想再出来玩了?!”
Lucky被她整个拘住,一巴掌拍得惊了一下,身子一抖慌乱无措的回头看着易菲,眼睛湿润润的,好像有些委屈又不敢挣脱。
易菲磨牙,想想还是有些生气,说道:“怎么!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路边东西有多脏,随便乱吃你生病了我不得心疼死啊,姐姐不得心疼死啊!你这个小坏蛋,净捣乱,一点也不乖!不准再乱吃了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傻狗崽听没听懂她的意思,易菲气鼓鼓盯着看了一阵,发现Lucky乖乖被她抱着没有反抗之后,才把她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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