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孟泽带走的银子不少，短短数日时间，他能花光这些银子，摇身一变为乞丐吗？

甚至，连身上衣裳都是破的。

冷血道：“他出走时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吧？”

孟振道：“他出走时穿的衣裳是他娘亲亲手给他做的。哎，自内子知道他的事后，病得严重，这两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铁手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见一见孟夫人？”

东院书房窗外，深竹深绿。

孟夫人坐在桌旁。

只要能破案，她就算是爬也要爬起来。

她在为铁手描述孟振身上那件衣裳的样式花纹。

“泽儿爱竹。”孟夫人说，“所以我给他做的那件衣裳上有许多的竹纹。”

铁手在作画，画那件衣裳。

当孟振明白了铁手想要做什么之后曾提议要不要自己去找一个画师来。

铁手的回答是：“不必麻烦。”

而直到这时，孟振才知道，这与麻不麻烦无关。

普通的画师不可能画得比铁手还好。

冷血则早就知晓。

他早就知晓铁手会作画，神侯府内便可见铁手几幅山水佳作挂在壁上，自己的大楼也有。

但他是第一次见铁手作画。

落笔动作很慢。

但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耐烦。

他手腕的每一次转动，墨迹的每一次渲染，在别人眼中看来都是一种享受。

从容。

与二师兄的武功是一个路子。

冷血从铁手作画的动作看出了铁手的武功。

不自觉地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冷血的唇角微微扬起。

铁手刚刚落下最后一笔。

然后他抬头。

便看见了冷血的笑容。

——冷血笑的时候不多，每一次笑都会让铁手心动。

没来由的心动。

铁手忽然有了把冷血入画的冲动。

不过不能是现在。

他想。

现在，铁手得将自己画好的衣裳交给孟夫人观看。

——完全一样。

得到的是这四个字的评价。

接下来铁手再作画，快了很多。

铁手的目的，亦有几个人猜了出来。

猜出来的人里没有冷血。

冷血不须猜。

当铁手想到某件事时，冷血也都想到了。

照着画里的衣裳去找衣裳。

衙门中所有捕快尽皆出动，要找这样一件衣裳倒不算太难。

半个时辰以后。

找到了一个穿竹纹衣服的人。

目标：染旗大街。

铁手与冷血到了染旗大街。

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货郎头上戴花，肩上挑担，嘴上叫喊。卖肉馒头的摊主叫住了那货郎，两人随即亲切交谈起来。

交谈今儿大家各自卖了多少钱。

少年站在街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蒸笼里的肉馒头。

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子矮小，瘦得只有皮包骨，身上衣服倒是漂亮得很。

赫然便是孟泽的母亲为孟泽亲手织成的那一件衣服。

铁手道：“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冷血正心忖这孩子与孟泽会是什么关系，闻言怔了一下。

——二师兄最先关注的竟是这个？

不过，听到铁手的提醒，他细细一看，果然这孩子一直看着肉馒头，嘴里都快留出了口水。

冷血的心一软。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带这孩子去吃点东西，再问他身上衣裳从哪儿来的。

他们脚步还未动时，少年动了。

低头，走得很快，竟是径直往铁手冷血的方向走来。

铁手与冷血不约而同停步。

少年与冷血擦肩而过。

少年猛然撞了冷血一下。

“对不起。”少年依然低着头，说完这句便走进人群，一下子没了影。

冷血摸了摸自己腰间。

“钱袋没了。”他对着铁手道。

情况显而易见。

少年偷了冷血的钱袋。

虽说是冷血故意不防备，不然谁也没这个本事能在冷血身上偷东西，但就看方才那少年熟练的动作，也说明了他绝不是第一次行窃了。

这是惯偷。

冷血不禁打结起眉头。

这么小的年纪就做这等事，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铁手却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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