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这一趟很有可能是白跑。

昨夜，樊游落在铁手手里的事已被赤日阁知晓，虽有人给樊游下了勾血之毒，却也未亲见樊游身死；今日，运来赌坊闹出那么大动静，难保不传出去消息。

谁还会坐以待毙？

这一趟很有可能是白跑，但铁手与冷血仍是毫无迟疑地出发了。

有一点线索，千山万水亦值得跋涉。

铁手去了明前山，冷血去了长风岭。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这一趟果然是白跑。

倒也不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至少在这个地方，铁手看到了一座宅院，院里有不少机关武器，还有一间房里甚至放着许多私造刑具。

这证明樊游说了真话。

这证明赤日阁的人走得匆忙，连家伙都来不及带上。

（不知四师弟那边探查的情况如何？）

正想着，铁手听身旁传来动静。

孟振一脚踢上了一件刑具。

刑具是铁造的，不会武功的人使全力踢上去，只有将自己的脚踢得生疼的份儿，孟振的脸色刹时惨白，却是混然不觉，只高声吼道：

“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毁了！”

一声吩咐，随行而来的捕快都动上了手。

铁手动了动唇，想劝些什么，沉吟片刻，最终未曾开口。

铁手不是一个人来的明前山。

衙门中几乎有一半捕快都跟着他出发了（另有一半捕快则跟着冷血）。至于孟振，当他得知凶手可能在此之后，他便不可能坐得住了。

铁手很懂得怎么替人着想。

人世间，有一些悲痛，无法劝说劝解，倒不如任其发泄。

铁手一个字都没有说，任由捕快们将所有刑具砸烂，才道：“孟大人，我们先回去再说？”

孟振默然许久，点点头。

离清晨已过去了很久很久，天气自然越来越热。捕快们擦着额头的汗，衣裳湿透。

路过一片林。

望不尽的绿使人心旷神怡，阳光下的叶子闪闪发光，更别说树上结着的一颗颗红色小果，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

也不知这些果子叫什么名字，许多野果无名，都酸甜的滋味可以想象。

有不少捕快望着这些果子，走不动道了。

铁手抬头看了看。

论轻功，他当然是比不上大师兄和三师弟，但这个高度，他要摘些果子还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一个个摘，会费太多的时间。

而今时间很紧迫，铁手急着回去与冷血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可铁手也明白，这些兄弟们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久的路确实是累了。

想了一想，铁手脚步未停，瞬间抬手拍出几掌。

砰砰砰。

无数红果纷纷落下，正落在了每个捕快的手中；且每人两个，不多不少，大小都差不多。

一个落在地上的果子都没有。

——浪费是不好的。

捕快们傻了眼。

孟振亦傻了眼。

“这么热的天，有劳兄弟们跟我走一趟。”铁手笑道，“这就算我借花献佛请客了。”

他的手里还拿着五个果子。

这时转过头，他给孟振也送了两个，“孟大人，解解渴吧，接下来才有力气找凶手。”

孟振涩笑了一下，道：“多谢。”

铁手没有回他这句话，望向天际的云带，道：“用不了多久，在下一定会将凶手一个不落地擒拿归案。”

长风岭的天万里无云。

太阳是同一个太阳。

毒辣。

以至于暴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晒得有点疼。

一座阁楼，楼内有机关，有许多武器与刑具。桌上有茶水，尚是温热。

——紫煞阁的人不但走得匆忙，且没有走多久。

从运来赌坊被破到现在，时间本就没过多久。冷血握着茶盏，感受着茶水的温度，又想，可是追也追不上了。

放下盏，冷血与众人出了门。

他们走得有不远，在附近，却忽然闻到了一种味道。

——尸体的臭味。

不必说冷血，就连其他没有办过命案的捕快都立刻闻出了这种味道。

毕竟是在夏天。

尸体还未挖掘出的时候，冷血已猜出了死者的身份，因此他不忍心让阿南认尸，却又不得不让阿南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是章六叔。”阿南颤抖着唇，没有哭。

冷血想了想，随即拉着阿南的手走去了另一个地方。阿南几乎是一惊，他绝没有想到冷血竟会主动握自己的手，而且动作堪称温柔，哥哥对弟弟般的温柔。

阿南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跟着冷血走了。

“坐会儿吧。”冷血指着泉边一块光华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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