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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番外(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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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上舱中阶梯时,正见杨靖的背影,他一边大步流星一路排众而前,一边单手系紧衣带端正衣冠,从内衫到外袍再到腰带和腰间短匕,杨靖久习弓马,手速飞快,短短数十步间,赤裸的上身已经从衣不蔽体变为端正整洁。

旧疤与新伤都被那一身制式端严,衬托得人冷厉疏远的军常服掩盖,杨靖刚从身侧亦步亦趋的亲兵手中接过银丝镂刻的符袋,正要挂上腰带,就见迎面急行来一人,到了跟前叉手躬身行礼。

杨靖脚步一住,刘梦微几步赶上,立在他身后半步,打眼一看那躬身的兵卒,认得是杨靖帐下的一名小校。

军中转运,亦同行军,虽不必披挂冲阵用的重甲,上至将帅,下到兵卒,也都得轻甲加身,兵刃齐备。如有军将嫌弃甲衣兵器沉重,擅自卸甲,被掌军纪的“都虞侯”抓住,是要受杖责的重罪。眼前的小校顶盔带剑,身披一领黑沉沉的锁子甲,甲是好钢材打的,那黑沉沉、冷肃肃的暗光,略一闪动,衬得这甲衣别有一股冰冷的煞气,寻常人见了,定然望而生畏。

在这冷肃的环甲中,却有一束柔软鲜丽,枝叶含露,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刘梦微刚刚站定,鼻中便闻见了一股芳烈的香气,只见那小校手中捧着一束栀子花,花开得正好,花朵刚刚绽放,还有几只只是打了苞,花瓣与枝叶不见一点残损枯黄,鲜灵灵,还挂着露珠,花枝断口处散发出一股树汁清新微涩的味道。

只听那形容冷峻的少将军“嗯”了声,伸出二指捻了捻小校手中花束的花瓣,指下白嫩柔软,晶莹的露水沾湿了布满刀茧,还泛着血腥味的手指。

刘梦微见那小校鞋履湿濡,想是乘小艇上河岸边,才采得来这么一把栀子花——可是少将军遣人采花做什么?给将军夫人梳妆用?不会吧。

“小的连夜带人将沿岸的林子走遍了,选了最好的合成一把。”那小校躬身垂头,低声回报。

杨靖对下属一向严苛,恰如其父,这水灵灵的一把栀子花在刘梦微看来,上贡给公主娘娘簪头都使得,他也只是不置可否的一颔首,收手瞥刘梦微一眼,示意她拿上花儿。

刘梦微于是上前半步,把花接过,挥手命那小校退下,洁白的一束花落入怀里,那浓烈的芳香便熏得她直想打喷嚏。

不多时,已至船楼最上层的舱房门前。

这一路沿途尽是戴虎啸头盔的铁甲亲卫镇守,刘梦微抱着一束花跟着杨靖一路行来,被不知多少同袍瞩目,心中发窘,面上却不显出来,只把一张黝黑的脸板得死死的。

先前那惊魂未定的医生被亲兵提溜着,就候在舱房门口,刘梦微见其衣衫之上尚存血迹,双眉一颦,忙招呼左右亲兵领大夫去换干净衣裳,杨靖在舱房门前站定,门前守卫的军士与他见礼,而后就听杨靖问:“还没有出来?”

“是。”

杨靖那张俊秀的脸上,剑痕般的长眉闻声拧起,手按刀柄,一把推开舱门而入。

进门先看到床侧一个披挂轻甲的人影,杨靖一见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强忍着怒意低喝:“应霞——滚出去。”

随着这一声,舱房内檀木大床上,素色帐幔间一阵颤动,仿佛有什么活物挣扎着要钻出来。

杨靖按刀上前,只见帐幔间伸出一只瘦骨嶙峋,惨白如石的手,那五指上犹带着褪了色的蔻丹,正与一只遍布伤痕,腕上带刺青的少女柔荑依依相握。

明知不该,杨靖的心中还是瞬间燃起了一股浇着酸浆的烈焰。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唯一想握住不放的,唯一愿意放下疏离戒备、寻求那一星半点温暖安慰的,终究还是血脉同源、本族同胞的一只手呵!

他这一喝,那少女的手不禁思量就攥紧了,杨靖冷笑着上前,不待她回过神来自己松手,刀茧遍布的大手不由分说用力,带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妒恨,一根一根掰开了那交握的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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