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今年的照海自打进了九月，雨几乎是不停歇地下，打开天气预报，一溜儿阴雨天看得人都要长毛。

八月的暑气尚未散尽，接连的阴雨天又带来湿寒。他们搞技术的大多窝在室内，从早到晚还带加班，被工作折磨得身体素质本身就岌岌可危，如今冷热一交替，工作间里很快就有人感冒了。

有一有二就有三，半个工作间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这回的流感尤其凶，纵使是被郑可畏催着喝冲剂预防的戴言也没扛住，四天以后一个喷嚏，算是病毒入体的正式宣告。

这可把郑可畏愁坏了。

老兔子病恹恹的，在旁人看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布袋子更塌了，但在郑可畏这儿区别可大了去了。老兔子鼻塞，一说话嘴巴就顾不上喘气儿，三句话没说完，把自己憋得够呛。两人年纪加一块儿都过古稀了，聊个天儿还得靠传纸条。

传纸条就传纸条吧，能跟老兔子说说话，写几个字倒也没什么。但流感第二日，老兔子开始咳嗽。

先是小声地捂着嘴，咳完了就拼命喝热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总得往洗手间跑，趴在水池边上咳个昏天黑地。郑可畏跟过去，看老兔子快把肺给咳出来的动静，心焦得不行，当下跟罗汉成打了个招呼，去药店买了据说效果极好的止咳糖浆，回来就押着老兔子喝了。

半小时后，郑可畏黑着脸看老兔子又起身去了洗手间。

“操，行不行啊。”郑可畏烦躁地把那糖浆的说明书翻来覆去地看，“破字印得还没蚂蚁大，别是故意不让人看清的吧——多久见效也不说，什么玩意儿……”

老兔子回来听见他还在嘀咕，好笑地在纸条上写：“哪有那么快，已经好些了。”

郑可畏写：“想亲你。”

老兔子立刻又咳起来。

郑可畏字都懒得写了，跟他压着嗓子说：“再不行就请假回去，两天病假接着周末，好不了接着请，扣多少我补上。”

戴言捂紧嘴巴，瞪了他一眼，在纸条上写了个潦草的“不”，团成团砸他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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