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固山城（五）（1/2）

俩人喝得醉醺醺，一口一个老大哥地称呼对方，喝到子时，房东看不下去了过来劝，他们才相互搀扶着进屋。道士找火石点燃蜡烛，把裴嵘屺扔在床上，自己四脚着地爬到另一张床上睡觉。

炭盆已经灭了，道士拿起一旁的火筷子拨弄两把，连仅剩的一点热气都快消失，本想再点起来，可又怕烧不好再出问题。他叹口气回身，裴嵘屺在床上抱着睡得正香，姿势诡异酷似一头冬眠的熊。

应该不会醒吧，道士转着眼睛思量，他在梅酿春里下了分量不小的迷药，日上三竿醒来都算是早的。

外面月亮越升越高，道士扔了火筷子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

他不知道的是，他出门片刻，他们的院子就被人悄悄包围。来人点了迷香戳进窗户纸，等到确定屋内人不会醒来之后，他们踏进房门，准备动手。

床上睡得正香的裴嵘屺睁开眼，眼神犀利明亮，丝毫不像醉酒或晕迷之人，他抽出床垫下的短刀，快速移到一人身后，左手掐颈，右手刀落。

听到尸体落地的闷响，屋里一下炸了锅，领头人不知说了什么，众人转身拔刀，雪亮的刀刃一齐冲向裴嵘屺。裴嵘屺站在角落里冷笑一声，飞刀砍灭蜡烛，屋内瞬间陷入黑暗。人影惶惶，人心慌慌，地面上黑白交错，分不清是敌是我。

租的房子面积并没有很大，但人却有五六个，再加上地上躺着的，拥挤得像锅粥。这反而方便了裴嵘屺，他动作利落，闪避极快，刀刀制敌，除了刀刃划破衣服捅进血肉里的声音外，一点旁的都没有。

转眼来人都躺倒在地，裴嵘屺反手刀尖朝下，抬脚踩上其中一人伤口，低声喝问：“谁让你们来的，说！”

此人痛得冷汗直流，咬牙半晌，一字未吐。

“有骨头的人，”裴嵘屺叹息一声，他知道这种人是问不出答案的，“不过我想你也回不去了，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并且让你入土为安。”

“记得杀你的不是我，是你的主人。”

这人眼中露出一丝感激，裴嵘屺不再犹豫，短刀剜进他喉咙狠狠一搅，颈骨碎裂发出“咔嗒”两声闷响，来人头一歪，嘴里汩汩冒着鲜血，已然断气。

“真不中用。”裴嵘屺啐了一句，也是不知道是在骂谁。擦净刀收好，他走进院子拿起墙角的铁铲，在树下迅速挖出几个大坑，将尸体一个个扔进坑里，摆好他们的姿势，再细细把土填平填实。他骨节分明的手沉稳有力，一丝颤抖慌乱也无，他的表情也同样沉静淡定，似乎这些事对他来说早已轻车熟路，所以做起来有条不紊。随后他从房后背来一筐旧土洒在埋人处，处理得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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