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坤宁宫笑语晏晏，一片和气融融。皇后半倚着靠椅，笑道：“妹妹今日是难得有空来我宫里坐一坐，这往日里相见妹妹一面可不容易呀。”

“瞧姐姐说的话。”柔妃掩嘴嗔笑，“妹妹是怕扰了姐姐的清修，这才不敢来每日请安。”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共饮。待茶杯碰到唇，两人嘴角的笑都消失了，一个心里暗骂‘老妖婆’一个心里暗骂‘狐狸精’，一个艳绝后宫的宠妃一个后宫之主的皇后。

当今圣上嫔妃不多，有封号的加起来也不过把七八人。这七八人几乎全是摆设，当今圣上一年到头十天有九天在柔妃宫中歇着，偶尔才会来皇后坐一坐歇一歇。比起皇后，当今圣上跟柔妃更像是平常夫妻。

有当今圣上的独宠，这个后宫就变成了两个女人的后宫。好在柔妃身子骨不好，至今没有子嗣，再加上出身寒微，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反正折腾不出多大的水花。

皇后虽然不得宠，但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还有一个好儿子。太子文韬武略有济世之才，深得当今圣上的喜爱。儿子才是立身之本，像柔妃狐狸精不足为惧。

柔妃轻抿一口茶，“听闻姐姐把未来太子妃召进宫了？”

皇后一顿。无事不登三宝殿，柔妃八百年不来她宫里请安了。今天突然跑到她宫中来请安，原来是为王凉之来的。不过，这柔妃果然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这才一会就坐不住，说明来意了。

她放下茶杯，笑道：“妹妹的消息倒是灵通。”

柔妃掩嘴笑了，倒也不接话。她对王凉之这个‘第一美人’，早就想见上一面。但碍于她不能出宫，王凉之也不是随意能召进宫，这才把这事一直耽着。所以她懒得在皇后面前装聋作哑，她就是想看一看这个‘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

王凉之的才情与美貌是相辅相成，再加上出身高贵，‘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可单论美貌，她是不信这世间能有女子能美得过她的。不客气的说，她的出身要是稍微好一点，‘第一美人’这个称号那轮得上王凉之身上。

皇后、许嬷嬷皆是一愣。柔妃虽比皇后只小几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二八年华。刚才那掩嘴一笑，眉眼带魅，可谓是百魅众生，难怪陛下会这么多年独宠她一个人。就连顶着‘第一美人’的王凉之，恐怕也不及她一半的美貌。

掩笑少间，柔妃才缓缓道：“我素来喜欢美人，自然多了一些关注。”

皇后抿一抿唇，但脸上依然带着笑，柔妃这是摊开了说呀。这是在告诉她：这后宫不是她一个人的后宫，她在宫中干了什么事，柔妃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好呀，柔妃卖弄她的耳目，还卖弄到她跟前来了。

然而这一口气，她还必须得忍着。陛下有多宠柔妃，她是心知肚明。柔妃一句身子骨不好，陛下就免了她这么多年的请安。眼下为了这种事跟柔妃撕破脸，不值当。

不过柔妃不来请安也不是一件坏事，她受不了柔妃身上那股狐狸骚味。可这男人呀，就还爱狐狸那股骚味。她原本打算借与王凉之会面这个由头，赶紧把柔妃支出坤宁宫，免得宫里留下什么骚味。可柔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绝了这个念头。

她抿嘴一笑，“既然妹妹喜欢美人，那就留下来看看也无妨。”

柔妃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异光。不管皇后留不留她，她今天都得见一见王凉之。她进宫十年了，陛下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可在几天前，第一次被陛下用那种眼神凝视，仿佛在告诉她：她粗俗、不堪大雅之堂……

女人直觉告诉她，陛下的变化跟另外一个女人有关。她派人去调查，得知陛下微服出宫去了王献之王府。王凉之是王献之的女儿……随后她又得知，陛下回宫后训斥了皇后，说宫女礼仪不堪入目，还不及王凉之身边一个低等丫鬟有规矩。

皇后母家野心很大，一直打算把杜家嫡小姐送进东宫，而皇后的态度又不明不白。陛下用一旨赐婚书，结束了杜家的野心。但对于陛下的赐婚，皇后一直没有什么表态，对王凉之这个未来太子妃也不闻不问。

陛下这一通无缘无故的训斥，皇后恐怕以为陛下是在借口敲打她，逼她表明态度。皇后把王凉之召进宫是做给陛下看，但皇后弄错了，陛下不是在敲打她而是真心恼怒了。

她看着皇后嗔笑道：“那妹妹谢谢姐姐了，让妹妹留下来饱一饱眼福。”

“妹妹客气了。”

两人又寒暄起来了。

寒暄好一会，一名小太监碎步跑了进来，弯腰禀告道：“娘娘，王凉之王小姐在殿外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皇后莞尔笑了，“宣她进来吧，柔妃娘娘正等着瞧她呢。”

小太监应诺，迈着碎步出殿传话。

不一会儿，两人身影伫立在殿外。为首白衣飘飘、婷婷玉立，单是站立也能感觉到风姿绰约，身侧跟着一个红衣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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