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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到焦黑的断梁在杜鸿之落地的同时掉了下来,砸到了底下人的身上……
那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只是一块尚存人形的焦肉,绽开的皮肉下露出鲜红的内里,血已经凝了。
杜鸿之身形不稳,他侧腹的刀剑伤没有伤到要害,却也是在身上开了个大洞,此时往外冒着血,疼得他额上青筋一鼓一鼓。
师傅还是手下留情,不舍得这个他亲手救下的孩子。
但他此时顾不得这么多,伤口在跑动中再次开裂。
他一落地就奔了进去,顺着记忆里左护法带他走过的小路,一路跌撞。
魔教各处的大门都四敞,好似在对着来客表达欢迎,只是这欢迎没有一点温度,连点声都不舍得出。
只余满地的忠士,把最后一滴活血流进这片死地。
他跑到了江不眠房前。
这房已没了顶,比最简陋的茅草屋还要寒碜,只剩几根焦炭似的梁柱鳏夫似的杵在那,向天哭号。还有满地的碎木,分不出曾经是软床,还是江不眠最喜欢的四出头官帽椅。
杜鸿之原地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魔教空荡荡的,回着音。
天地都在唤江不眠。
天地都唤不来江不眠。
“穆炣,我还是第一次走这条道。”江不眠窝在穆炣怀里,话间没什么气力,不细听就像一句梦呓,无意让他听切。
左护法差点被他气笑,这道,走一次就够要命的了。
“你要想走个千万次,你这教主也不用当了。”
谁也没那个命走第二次。
这条道极窄,刚好余两人通行。
其实做成一人行的更省人省力,可江渴仇偏扩成两个人。
他不想一个人走这条生路,又不放心让那人走在自己身后,那人也不会同意走在自己身前。
他们就只能并肩,这才专门凿出这条两人的道。
左护法一步步走着,这道漆黑的,不知道哪里是个头。
江不眠咳了一串,在左护法怀里抖得差点让他脱手,把这半个废人撂在地上摔个全废。
也不知走了多久,左护法停住脚,把江不眠放到了地上,。
江不眠疑惑道:“到了?”怎么他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难不成这毒终于瞎了他眼睛?
穆炣伸手去开门,那是一道小门,挂着一道简易的锁,钥匙就插在门上,江渴仇肯定不会把钥匙留在这。
凤蝶主。是她,这是她留给她独子的。
他托着锁,拧动钥匙,锁轻易就开了,他想推门,却推不动。向后拉,却又被什么关节挡住,能清楚地感觉到阻力。
费了很大力气,最后是把门板拆了下来。
左护法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又怪异的屏息,在急喘和闭气之间数次轮换,终于张开了禁闭的嘴。
他放下门板:“没路了。”
江不眠咂咂嘴:“我果然瞎了……”
左护法眉头快把自己绞死:“你没瞎。”
“没路了。”
常年不见光的密道阴暗潮湿,土都渗着令人不适的凉意,带着一股土腥,让江不眠又咳嗽一阵。
左护法伸手抠那块土墙,土很结实,是压实了的,他抽出剑,向里一刺。
剑就像是被吞进去一样,到尾还是刺入土中的感觉,只不过往后又多了碎石。再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取他们的命。
穆炣奋力地用剑削着土,江不眠自觉的挪到稍远的地方,避免被扬一头一脸。
不知掘了多久,穆炣已是满头大汗,却不见那土墙露出一丝光亮。后面的土混着碎石,他也全部挖了出来,然后后面是大石。挖空的地方能见到周围是石壁,应该是某处山洞。
石壁与石头之间,卡得死紧,他用剑刺向顽石,也不过发出刺耳一声响。
这路死了。
他也试了原路返回,可江渴仇自比天神的心,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以为做的够绝,万无一失,不需要回头。
这本该是他的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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