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梨涡怎么不见了(1/2)
十月下旬的这一天,北京变天了。
而此时在东城区派出所的值班宿舍里,有一个人刚刚睡到自然醒。
阮欢一睁开眼,发现天光大亮,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完了完了,死程衍鸣也不喊我!又迟到了!”
他赶紧摸出枕边的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是关机状态。
开了机,几十条来自林镶欢和班主任还有张小胖他们的短信疯狂涌出。
他逐条打开短信,都是问他人在哪里,手机为什么关机,还让他迅速回阮家大院。
可是怎么会关机呢?手机明明是满电状态。
这个念头就像一个闷雷在阮欢头脑中迅速炸开,他直愣愣地盯着手机看了两秒,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随即伸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翻找到闹铃的图标,点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可他清楚地记得他昨晚睡前明明设置了一个早上七点整的闹铃。
他微微迟疑了片刻,手指僵硬地点开浏览器查看今天的新闻推送,当看到首页满屏带有“吉华”、“黄鹰”、“走私”、“灭门案”、“贪污”等字样的标题时,他心里的惊雷终于炸响了。
他慌乱地点进一则报道,手指飞快地往下滑动,在众多逮捕现场的照片里看到了阮承的一个侧面,他和黄鹰一起戴着手铐被羁押上车。
旁边的正文里醒目地写着,阮氏集团总裁因协同走私、贿赂海关等嫌疑,被一同逮捕。
阮欢连呼吸都是战栗的,手指虚软得拿不住手机,他打电话给程衍鸣,可明明昨天还能打通的号码,今天却变成了空号。
阮欢几乎是跌下床的,他半跪在地上翻出昨晚被他塞在床板夹缝里的出境货物通关单。
他从牛皮纸袋里掏出那张薄薄的文件,这时才发现,这张所谓的通关单竟然连个公章都没有。
阮欢的手指太用力,几乎要捏破了这张假冒的通关单,他慌乱而愤怒地换上衣服和鞋子,可开门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无论他怎么拉动门把手,门都打不开。
他被程衍鸣耍了。
阮欢回到床边,拉开床板隔间的抽屉寻找钥匙,这时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他一回头,看到走进来两个民工模样的人。
两人看到阮欢似乎也很惊讶:“这里怎么还有人?”
阮欢的语气不太好:“你们来干什么的?”
一人回答:“来清房间啊,严警官复职了,得把这个值班宿舍腾出来给他。”
“程衍鸣呢?”
“你说程警官啊,他昨天不是已经办过离职手续了么。”
阮欢闻言像是呆立了半秒,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值班宿舍。
他回到阮家大院,林镶欢不在,家里只剩下一个保姆。
保姆看到阮欢时,很明显地在回避他。
还是阮欢主动跟她打了招呼,他的声音淡淡的:“张姨,我妈呢?”
张姨背对着他,“夫人…夫人出去了。”她说完却缓缓地转过身来,盯着阮欢看了许久,然后蓦地红了眼眶。
阮欢有些疲惫地点了一下头,他回到卧室,发了条短信给林镶欢:“我回来了。”
过了很久,收到林镶欢的回复:“中午想吃什么跟张姨说,妈妈在公司处理事情晚点再回家。”
过了三两分钟,林镶欢又追加了一条:“这件事你不要担心,在家照顾好自己,这几天就不用去学校了,看到陌生人的电话直接挂掉。知道了吗?”
阮欢回了一个“好”。
林镶欢说晚点回来,可直到深夜,阮欢都没有听到她进门的声音。这个平时只知道唱戏喝茶提琴作画的女人,今天却在公司忙到一夜未归。
下午的时候张小胖他们仨翘课来陪阮欢,却被他关在了房门外。
之后的每一天里,阮欢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就像一只提前冬眠的动物,整日蜷缩在方寸小窝中,寸步不离,任由外界怎么打扰,他都像感觉不到似的。
期间只有林镶欢进去过他的房间,帮他换了张新的手机卡,顺便又嘱咐了一次不要接任何陌生电话。
其实阮欢在这之前接过一次,因为只要一开机,那些陌生的号码就接二连三的涌进来,他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感到有些好笑和好奇,他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能从他这挖到什么信息?
他接的那个电话,是来自某家日报的记者,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的问题就像刺刀一般直挺挺地戳了过来,连句寒暄都不带。
阮欢突然觉得很无趣,他闷闷地说了句“别再打了”,随即就关了机。
这个匆忙的十月,就像被撕成了两半,上一半是“六点半”的奶黄包、凤凰牌老式自行车的后座、带着檀木香的洗发露,还有那瓶桃子味的沐浴液。
后一半就单调多了,只有林镶欢每天定点打来嘱咐阮欢按时吃饭的电话,和阮欢蜷在被窝里玩消消乐的声音。
“unbelievable”的系统音,成了他生活里的唯一活力。
十一月初的某一天,张小胖给阮欢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说东子已经把程衍鸣溜了阮欢的事告诉他们了,然后叽哇嘹嗓地把程衍鸣臭骂一通。
阮欢平静地听他骂完,然后说了一个“哦”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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