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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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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青山连云叠嶂,影影绰绰互相遮蔽着峰峦的锦绣,晨曦的薄雾弥漫缭绕,微风吹动,翻涌着卷卷舒舒,依然没有散去。

一间极为雅致的内室里,充盈着淡淡墨香,朱红鹅黄的缕缕薄光透过窗棂挤进室内,斑斑点点肆意的撒在整洁的书案上。虽昙花一现,却也历久弥新的日出而至。

师傅南宫尘双目紧闭坐在塌上。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面如冠玉的脸上似有几分怒气,

指节分明的双手在袖子里微微卷曲,收放,似乎在隐忍什么,又似乎在纠结什么,心头雾里探花般的想要拨开朦胧的帷幕,寻觅那颗激起涟漪的石子,只闻其声,不闻其影的咕咚跌进池潭后,管杀不管埋兀自消失的无影无踪。擅自扰乱一人的心绪惹人难以平静。

地上跪着一个神色略有几分疲倦的少年,却也掩不住他的眉峰隽秀,有种昙花虽香却须臾之间凋敝令人挽厄的错觉,虽然跪的笔直,脸上却没有半点悔过的诚意。

甚至仗着师傅的疼爱有恃无恐,目光炽热的一直盯在师傅那张平时波澜不惊此刻似有些许动容的脸上

“师傅···”闻声,南宫尘眼脸缓缓抬起,睫毛上扬端倪这个十七年前就被自己带回来的少年,

“您就原谅徒儿吧,徒儿知错了,”

夜央在师傅的凝视中不由自主心虚的低了低头,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瞥着师傅。

不自在的伸出爪子抓抓腮,目光缓缓游离投放到眼前的地上。大脑从昨晚模糊的意识里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一点画面,即而又如云烟般散去。

南宫尘,字璇玑,号信凌,他的性情本不寡淡,甚至笑容干净又温暖,风雨中如庇护不侵的蓑衣,亦如和煦春风佛醒一潭死水,性格无棱无角的温润。

但那经年噩梦萦绕心间久久不能释怀,父亲万般无奈抹消了他的心头执念,那潜移默化早已渗入骨血的执念,变的寡言寡语整日里如老僧入定面无悦色。

此后山下无邪祟作乱,宗内也无甚大事,大多时间就只呆在自己的岚室内不出。

叔父不明其理,便令弟子常以切磋造诣为由将他拉出来三五天不放,饶是如此,言辞行表也十年如一日的冰霜不化。

据传他在夜央城大战之中亲手打散了厉鬼成形的青蛟,

他的父亲殒身于夜央城,怀里抱着一个哭声不止的婴儿,南宫尘形色如常大悲无泪,

心头荧光在望,对其体贴入微,日常起居亲力亲为,时至今日,以至于徒儿对他亦师亦兄,一犯错就撒娇。

此番罚跪是因为在山下除邪祟之时,徒儿神志不清亵渎师傅

橘树村,听闻村中连续几个青年男子遇害殒命,尸体皆是像被抽干阳气而亡,

眼窝凹陷发黑,面容如苍劲挺拔的大树,被落雷摧/残过后的干瘪枯败,沟沟褶褶的皮肤披在骨头上,形似骷髅,看似骇人,却不是什么大事,以夜央的修为应对绰绰有余,南宫尘还是随他一起下了山。

夜色初上,几个村民在详说完事情始末后都闭门不出了,那几具尸体并排放在一破落庙宇内,如霜打的残花,瓣瓣不同,却瓣瓣同心。格外的讽刺。

南宫尘掀起一具盖着仪布的尸体查看,每具尸体面色恐惧里皆带着沉溺在温柔乡的秽气。

正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出他所料,果花妖所为,吸/食/精血后尸体如抽茧剥丝般摧枯拉朽。花妖是最为常见邪祟,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邪祟易除,一旦花毒侵身颇为棘手,中毒者若心智不坚,则会灵台不清

混沌不分,气血躁动难以自控,不过,但凡清心寡欲自会无欲则刚,倒也无伤大雅无甚所惧。

花妖本身于人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全凭花毒迷惑人心掌控其心神后才能对人予取予求,不战而屈人兵。

所谓艳色天下重,做鬼做妖的自然也想穷尽其能想要颠倒众生的盛世容颜,永不迟暮,是也。即便违背天道伦常必遭劫数,趋之如骛者也层出不穷。

“这些人啊,非明心术不正,小小花毒就丢了性命,”夜央弯着腰背负双手弓在师傅背后道。眼神里写满了不屑和鄙夷。

那意思摆明了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南宫尘站起身来,认同的眸子扫了一眼他的爱徒率先走了出去。如天人之姿的背影,吸着身后的徒弟亦步亦趋的随之而去。

夜半,月下一副修长身躯映在地上,那些人欲/仙/欲/死之后如蝼蚁般死去的林中,卵石色般墨青幽蓝衣袍的少年作垂钓之饵,引沟渠河塘之蛭闻美食前来三尺垂涎。

一团桃色之气团雾淫/靡浑浊夹带悄然在少年背后升腾,少年勾唇嗤之以鼻,顿下脚步,腾雾戛然而止,随着夜央毫无征兆的转身。

团雾才猛然翻醒似的,四下汇聚而来。

夜央脚尖弹地而起,身体往后飞出数步有余,抛出一个囊袋,双指并拢在胸前口中无诀,腾雾便被悉数吸进纹绣上古巨兽饕餮腐食的囊袋。故取名饕餮袋。

修身以待终,何至陷饕餮。

夜央手在空中一划,少年之人“轩轩甚得”接住了袋子,潇洒之姿像个日暮西沉打酒而归的江湖中人,拿着葫芦满意的在眼前晃了晃。只待推开柴扉登堂入室醉他个天昏地暗。

神鬼无碍你奈我何,我奈你何。

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来,带动着稀薄的空气流转,身上无味无香····

南宫尘:“央儿”

夜央城后,有姓不知其名的襁褓小子以师之尊被冠名夜央改姓添章,前尘落渊,今世朝夕对黄粱。

不梦不醒,不醒不梦。世事两茫茫。

一张昳丽面容,在月光下平添了几分柔情。只是依旧无迹可寻其内心所想。

如空谷传声过后加倍奉还的寂静更甚平常。

“师傅”夜央将饕餮袋随手往腰上一别,一张大大的笑脸扑面而来,占满了南宫尘的整个视线,笑容里写满了易如拾芥。

南宫尘:“走吧”。

“嗯”夜央缓步跟在师傅身后,南宫尘的身影在月色下越拉越长。

这花妖作祟,收降易如反掌。

亏的我们平时还对他们多加叮嘱,只要不乱心性,伤不了根本,死的那几人见色起意招致这无妄之灾,导致丢了身家性命何其荒唐,何止荒唐。

夜央念转在心,脚下一个趔趄,方才随手搭在腰间的饕餮袋掉在地上,雾团从里往外四散翻涌而出。

在夜央周身迅速蔓延扩散开来,夜央避之未及,花粉雾瘴募地渗入他体内。

夜央掌下生风衣摆逆施而上,腾雾由浓至浅,待雾气渐薄。眼前出现一曼妙女子,杏衫女子娥媚朱唇,身后烟雾缭绕,在月色笼罩下美艳至极,手中锦帕轻如鸿毛飘在空中,女子捏着一角拭在嘴边:‘’哪来的小公子,这般无情,”

女子语气柔软娇嗔,眼波流动,这等尤物实难不为其所动。

“妖孽”…夜央双指并拢手疾眼快饕餮袋往空中一掷,丝毫不为美色所动,更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花妖见他不为所动,香袖一挥身后烟雾受命般铺天盖地漫去,脚下莲步摇曳生姿轻盈躲闪,裙摆柔软而华美的旋动着身边烟雾。如梦似幻。

夜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空中饕餮袋摊开手掌,饕餮袋顿如风神袋一般迅速增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应势而出。

女子面生怯色,莲步刚起,随着一声仓惶叫声又被悉数吸了进来。

连莺声燕语的蜜色桃情都未及口舌,便似冷水泼面般被迎头而浇,蔫了花蕊,沉了色泽。

可惜了这般国色天香,夜央却丝毫不为所动。

袋子落在他的手中,认真扎好确保无误后牢牢系在腰间,突感血气上冲,脑中已然阡陌不辩,呼吸也跟着紊乱了起来。扶着树干低着头大口喘气。

南宫尘发觉他没跟来后,滞了片刻刚要转身。

便被夜央一个虎扑从背后揽腰抱住,身子被夜央的发力带动微微往前征了一下,从小夜央一撒娇就这样揽腰抱着师傅,

只是稍大了被师傅明言归正,要沉稳端方,不能总这般孩童行径,心下便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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