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大老爷和三老爷被顾玙请出去后，虽两看生厌，可他二人都住西边，两家院子挨在一块，只能走一块。

三老爷自觉自己是举人出身，平素常和大老爷一道，却不大瞧得上。今日两人被一同对待，三老爷心里不快，忍不住讽刺道：“大哥不是与二哥亲近吗，怎么今日和小弟一样被赶出去了？”

大老爷只往前走，轻描淡写地说：“三弟还是走快些吧，到时候冰化了，弟妹怕是不高兴了。”

“你！”三老爷素有读书人的酸腐傲气，但是有一人面前是端不住这些。他怕老婆的很，三夫人朱氏是六品武官的女儿，一嫁进来就把三老爷拿捏得死死的，连生三个女儿，可三老爷连个纳姨娘的心都不敢有，今天也是被朱氏赶到顾玙那提冰的事。

豪门大族基本都有自建冰窖供家里用，也会卖些出去；没有冰窖的人家可以去商贾那买冰，不说便宜，却也是富贵人家可以负担的。

今年天景奇怪，快到中秋还是热，所以这冰价一日日就上去了，现在已经是离谱了。

宁诚伯自然是有冰窖的，只是存量不多了。周氏躇着这点冰要是供阖府，大房三房人口多又不节俭，几天就要造完了，所以前几天已经把除了前院的冰都停了。

大房三房都不管家，一切所用皆出公中，一向散漫，停了冰自是无法接受，可连周氏和顾容的院子都没有冰，没处说，所以大老爷和三老爷才去前院。三老爷自觉在大哥和二哥那都受了气，回到他自己院气恼道：“你瞧瞧，你让我去要冰，把我的面子都赔进去了！”

朱氏一瞪他说：“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儿热的慌，难道你这做老子的就干看着。”

其实三老爷话才出口已经悔了，忙说：“姑奶奶，你小声点，那边要听见了。”

“怎么了，大房三房半斤八两，有什么怕的。”朱氏一撇嘴：“把姐儿们都叫进来，去去热气。”那边婆子应下出去了。

片刻，只两个小姑娘进来了，一个八岁，一个三岁。两人穿着打扮不俗，皆穿了红，小的那个圆润讨喜，就像是个年画娃娃。

朱氏一见两个来了，心已经化成一滩，左搂一个，右揽一个，细细问她们日常。

“今日有冰了，但不多，分了也没意思。便叫你们姐妹来，且凉快凉快。”

三房三小姐文馨还有些懵懂，说：“娘，我想吃果子。”

朱氏对女儿素来疼爱，爱怜地说：“好好好，馨儿想吃什么娘都给你。”

下头丫鬟听了不用朱氏说就去厨房捧了几碟时令果子。等丫鬟从厨房回来，也不见大小姐文华来。

“大姐儿呢，怎么还没来？”

“姑娘说不觉着热，带着画具去了竹林，说是竹子高洁，画着就觉得心静了。”

三老爷面露赞赏，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传了自己的文气。朱氏本来就不高兴，见三老爷那副样子，心里窜出火来，伸手在三老爷腿上狠狠拧了一把，骂道：“你这厮，一天到晚只知读酸书，现在好了，大姐儿也被你带偏了！”

三老爷龇牙揉着腿说：“女儿家有书卷气有何不好？”

朱氏已经懒得和这个被迷了心窍的丈夫解释中间的问题了，恨恨说：“日后你再在大姐儿面前提那些，仔细我扒了你的皮。”说罢不解气，又拧了三老爷一把。

下头二小姐文蕴见怪不怪，哄着文馨吃果子。

“你父亲真这么说？”

顾容垂眼看不清神色：“是。”

周氏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翻腾，冷了脸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母亲保重。”顾容才行到廊下，被宋嬷嬷叫住了。

“夫人这几日因为府里头闹心，精神不济。但还是最关心少爷的，少爷的起居夫人每天都要问一遍。”

顾容只一笑，不言语，背着手往自己院里去了。

顾容的院子名玉茗院，得名于先人在院中载的一株白山茶，花洁白如玉，最是纯净。自顾容七岁有了这院子，便不许人摘，等花落了还埋在树根下。院里还有几树玉兰，却没有山茶年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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