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顾容恼弦月告状，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知她行事皆以他为重，又听见外头传来的细微声响，叹了一口气对遥星说：“你去外头劝劝她莫哭了。”

玉茗院里的这一茬也算是揭过去了，只是再有什么书稿字帖的顾容就放前院书房里，不再拿回院子。

待到赏秋宴那天，朱氏一早就开始忙活了。

“华儿肤白，平日穿浅色不显，今天穿粉色倒是显出好皮子来。”

文华的大丫鬟雨霁道：“大小姐还不是传了夫人，夫人哪里是夸小姐，是在夸自己。”

朱氏笑骂道：“你这蹄子，胆子肥了，竟敢打趣主子。”

文华的屋子虽热闹，可主人家却不言不语，任朱氏丫鬟打扮。

“小姐快瞧瞧，还是夫人会拾落人，以后啊，咱们在家也这样打扮。”雨霁自小在文华身边，知她比旁人多些性子，哄她说话。

文华往镜里瞧，她难得盛装打扮，面上敷了粉，抹了胭脂，点了口脂；绾了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珠钗，坠了白玉滴翠耳坠。眼波如水，好一个温良可人的俏美人，虽不是绝艳，自有她一段风流。

文华扭了头，不看镜中。朱氏想她又犯了左性，遣了丫鬟出去，关上门两人坐一块讲私房话。

“我的儿，你这番样子是要剜我的心啊。”朱氏搂着文华道。

文华听母亲说这话眼圈却红了，道：“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哪里瞧得上我，上赶着人家还不要呢，到时候还不知那些夫人小姐怎么笑话我。”扭了身子侧对着朱氏。

“我前几日不都和你说了吗，咱们没想着国公府。只是让你在京城露个面，让人家知道咱们家有正当龄的姑娘，知道你好处。”朱氏这话已经说了五六遍了。

文华听了这话，泪珠子滚了下来，道：“我有什么好处值得人家在意的，若没有宁诚伯的名头，连国公府的门都进不去。”

朱氏忙拿帕子给她擦泪，劝道：“且止了哭，万一理妆误了时辰。”

文华往朱氏怀里钻，朱氏摩挲着她，知她不痛快。

“旁人是母亲带着去，我是跟着婶母去的，还就我一个，人家早猜透了我们家的意思。”

文华止了哭，半是委屈半是撒娇道。

朱氏搂紧她，说：“那有如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还不是爹妈生出来的；我不求你在宴会上讨其他夫人的欢心，只让人知道你，日后议亲也不敢小瞧。管府里头如何，在外头你还是宁诚伯府的大小姐，莫怕，万事有你二婶母在。”

“上次因为白山茶的事我惹婶母不高兴了。”文华嘟着嘴道。

朱氏当时就想说这件事，可怕女儿吃心一直没敢提。现下忙说：“你婶母哪里会和小辈计较，她不是说了吗，等花开的时候让下头选两盆好的送来，只怕你到时画不过来呢。”

母女许久不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到雨霁来催了才依依不舍止了话头。

顾容翻身上马，却瞧见跟在一侧的是钟云。

“今天怎么是你，俞星呢？”顾容问道，俞钟二人都是府里配给他的小厮，外出随他的多是俞星。

钟云回道：“俞星老子病了，离不得人，他就央我今日顶了缺。”

“他父亲生病合该伺候。”

宁诚伯府一行人到了国公府，见府门外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往里边走摆设陈列俱是精品，顾容不免自嘲：纵使说勋贵没落，可把内囊拿出来抖一抖就胜过京中大半了。

徐国公府的赏秋宴摆在园子了，活水穿园而过，水边修了一处水榭，女客席就在这；男宾席则在在岸边露天摆了起来，两边隔水相望，看不真切，自有一番朦胧美感。

张远比顾容来的早，招呼他一起坐过来。

顾容说：“徐国公府的巧思，正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我就大大方方接收明虚的称赞了。”迎宾的徐国公世子徐彦见顾容来便上前说话，正好听见这一句。徐彦身姿挺拔，眉目疏朗，在一众还未长开的小年轻面前倒是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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