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1/2）

打了片刻，敖寅才迈着小短腿赶到若晨宫。见表兄和长姐拳来脚往打得热闹，险些惊掉了他下巴。

当小小的王子带着哭声，恳求兄姐住手时，敖彬胸中的怒气早已跑得不知哪里去了，只觉得满满都是尴尬。

两边同时停手。

昭暄突然笑道：“好久没打架了，真痛快。”

她爽朗的笑感染了敖彬。他忍不住也微笑，诚心诚意道歉：“适才是我鲁莽了。请昭暄公主见谅。”

“看在你陪我打了一架份上，我不怪你。”

昭暄走到敖寅身边，蹲下身用袖子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她的侍女不赞同地看她一眼，递给她一块帕子。昭暄做个苦脸，接过帕子，又将敖寅的脸细细擦干净。

“小弟，别哭，姐姐和二表哥闹着玩呢。”

敖寅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看大姐，又看看表兄。

敖彬赶紧也凑过来，诚恳道：“你常说你大姐如何厉害，我就是来见识见识。你看，我们都没受伤。”

“二表哥，你真得不生气啦？”敖寅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认真地看着敖彬。

“不生气，当然不生气。”

“那能把弓还我吗？”

敖彬这才意识到他还握着敖寅的弓，想要将它交还给表弟，却犹豫再三。

昭暄从敖彬手中拿下小弓。这次他没有抗拒。

“小弟，你是不是不听姐姐话，在宫里就把这弓拿出来玩？”

敖寅低下头，不敢看大姐脸色。

昭暄揉了揉弟弟头上的软发，柔声细语：“这弓是给你护身用的，平时若非我在，便不要拿出来了，万一伤着侍女就不好了。”

“我不是拿出来玩，就是想给二表哥看看。二表哥也很强，不会伤到的。”敖寅虽仍不敢抬头，依然为自己辩解。

昭暄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那就带去练箭给二表哥看。正好让二表哥看看你的箭术。”

敖彬凑趣道：“寅弟已经会射箭啦？了不起，让表哥看看。”

敖寅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兄姐，一手一个，扯着他们袖子就走。

敖彬看了一眼昭暄，正遇上她的视线，两龙对视，一笑泯仇怨。

虽然昭暄公主的招式颇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她开朗明快的性子很对他胃口。那之后，敖彬到东海看望敖寅时，会刻意多带些民间小食，让他分些给他姐姐。他甚至想带着妍妍来认表姐。但是妍妍身为公主，想来东海拜望姑母也不那么方便，只好作罢。

敖寅这个小跟班甚是乖觉，时常带他去练箭或者演武，十次里大约有三四次能撞上昭暄。见到他，昭暄总是笑嘻嘻地请他下场，然后无论比拳脚还是比兵器都能将他打败。他唯一能挽回败局的便是弓箭一道。

他赢不了昭暄。这不是他谦让。比他小两千岁的昭暄不仅灵活敏捷，经验丰富，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的预感能力。武学高手大都能凭对手的细微动作预知下一个招式，但放在昭暄身上，她几乎能在他出手之前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管什么招式都不起作用。面对这样的敌手，他束手束脚，十分无奈。彼时年轻气盛，败了以后就一意要找回场子来，结果虽然武艺突飞猛进，可是每次依然只能从弓箭上扳回一局。

然而昭暄五千岁之后某日突然再不去演武场。敖寅也不知亲姐何时转了性子。敖彬扑空几次，心中怅然若失。这时敖彬已七千岁，虽然未算成年，但亦不好再去后宫里乱转。

岁月如梭。

那一日敖彬随表弟去练箭，远远看见一身红色软甲的女子正搭弓放箭。

海下作战弓箭不好用，只有高等海族和王族才会练箭，不为其他，只为锻炼眼力和耐性。王宫自有一片靶场供王族使用。东海王族比之其余几海都更重视武勇，所以王子王女大都习得弓艺，只是其余的几个都练得不如敖寅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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