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训（1/2）
10.
布莱克有偶尔出来散心的习惯，反正没人管他，也无事情可做，拄着拐杖往外走都不带拦的。
这次不知怎的走得太远，拐杖撑得胳肢窝隐隐作痛，抬头一看都到森林了，遂放下家伙什靠着树休息。
没曾想等来一头巨龙，还有坐在龙背上的布琅。
布莱克吓了一大跳，摆出警戒姿势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作为德姆维尔的护卫，屠龙课也是上过的，然而此时手边一点铜器都没有，腿脚还不方便。
该死。
“或许我应该回到戒指里。”
诺阿觉得再这样下去布莱克会把眼珠子瞪出来，于是善意提醒，谁知布琅一口拒绝，摸摸诺阿的鼻子：
“先在这乖乖趴着，我来。”
如果说骤然见到布莱克还有些惊骇，此时布琅心中却只剩下秘密终于被撕开的快感。他早就想过，也确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诺阿会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中。
事实上，布琅隐隐认为诺阿就该被所有人仰视，眼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布莱克……”
“别过来！”
布莱克怒目圆睁，黝黑的皮肤因恐惧变得略微苍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龙在一起？”
他靠一根拐杖勉强支撑起自己，另一根握在手上，横在面前充当防具。原本比布琅高一个头的身体佝偻着矮下去，如筛糠般颤抖。
“诺阿，过来。”
布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表情反而变得凶狠，一副企图杀人灭口的样子。诺阿听到指令也是一头雾水，但它认为布琅有自己的想法，配合着呲牙咧嘴一步步慢慢走近。
鳞翼龙可以长到五十米，这样庞大身躯造成的压迫感可不只是心跳加速这么简单。
所以布莱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炸了，胸口一阵阵钝痛，撕裂感传遍四肢百骸，骨缝间发出喀喀的声音，就像快散架的骷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莱克绝望地吼叫，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溢出泪水：
“那头金龙是不是也是你引来的？！你为什么要这……”
不等他说完，诺阿低吼一声扑了上去，巨大的爪子将布莱克按倒在地。这个黑人小孩毫无还手之力，拐杖也被甩到一边，够也够不着。
布莱克放弃了，闭上眼睛等待夺取他性命的獠牙。
“不抗争到最后一刻可不是好习惯。”
恍惚间布莱克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活着。巨龙歪头盯着他眨了眨眼，一双硕大的蓝绿的圆眼睛让他想起了爱丽丝奶奶的布偶猫。
布琅站在一边，和诺阿交换眼神，接着布莱克就看到这条大龙一脸不情愿扭过头来，纡尊降贵地轻轻舔了他一口。
温热而粗糙的舌头扫过他的衣服，口水甩到他脸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布莱克还以为舔他的是某只大型猎犬。
布莱克：“？”
巨龙迅速退开，转过身打个响鼻，委委屈屈绕到布琅身后舔牙齿，摇头晃脑好像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直吐舌头，布琅摸着诺阿的鼻梁安抚它。
“嘿，我想我得和你说很多。”
布琅将布莱克扶起来，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和以前丝毫不差。
.
布琅深吸一口气，低头戴上自己的眼罩。
面具、盔甲、靴子一件不少，关节处也都安上了牢固的防具。布琅尚显幼小的身体挺得笔直，盔甲上的龙鳞闪闪发亮，迎着阳光泛出彩色。
诺阿趴伏在地，头颅却高高昂起，瞳孔缩成一条竖线，蓄势待发。
“别磨蹭了。”
布莱克靠在一边的树上，不耐烦地对布琅挥挥手：
“记住，限时太阳落山，抓来四只雪山兔。”
这是诺阿对布琅的额外训练，德姆维尔的屠龙课程全是纸上谈兵，半点没有实战演练来得有效。
“准备好了吗？”
布琅拍拍诺阿的脖子，诺阿后退一步，微微眯起眼睛直视太阳。
“走了！”
巨龙应声而起，在地上留下四只巨大的脚印，翅膀扇动起强劲气流四处窜动，一时间枯叶纷落，飞沙走石，视线里没有半点巨龙的影子。
“哦妈的……”
布莱克的眼睛刚巧被小石子砸中，一阵剧烈疼痛后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他总觉得那蠢龙在针对他。
“哦豁——”
布琅习惯升空之后欢呼一声。大地越来越远，视角的变化让一切都变得渺小，远处的德姆维尔宅邸几乎就是一个黑点。
空气越来越冷，布琅缩缩脖子，一蹬脚踏让诺阿飞得更高，朝着正北方向全速飞行。
云雾被一道黑色的闪电撕开，阳光在这里经过白幕的反射更加刺眼。但布琅浑然不觉，湛蓝色的眼睛圆睁着，随时准备避开前方可能出现的山顶或飞鸟。
由于高空视线被云雾阻挡无法辨别方向，诺阿需要在云层间上下穿梭时刻调整。但此时明显一切都交由布琅控制，他握缰绳的手被风吹凉，手心却冒着汗，将绳子濡湿。
风声盖过了一切，为了避免引发哮喘，布琅和诺阿的交流全凭动作和精神来完成——精神相通一定是世间绝佳的作弊手段。
成群的大型迁徙鸟类被这一团闪现的庞然大物打乱了队形，一阵慌乱的嘎嘎后总算恢复，但谁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才好像撞到了大雁。”
布琅想，诺阿提醒他专心。
茫茫白色间总算出现黑影，布琅全神贯注，紧握缰绳俯下身，待黑影越来越清晰，飞快判断躲避方向和距离。
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布琅松一口气，左腿将诺阿脖子夹紧，控制方向朝左侧飞绕过这座山。
谁知距离判断失误，面前突然出现数块嶙峋怪石，如同奇松般横贯山谷。
“该死！诺阿！收起翅膀！”
布琅咬牙，拆开固定绳索从龙背上坠落，紧紧闭上眼睛缩成一团。诺阿一个振翅翻转将布琅接到怀里，轻盈温暖的羽翼瞬间包裹住他。
诺阿旋转着下坠，却刚好通过怪石和山谷之间的缝隙，布琅攀在它肚子上，一步步艰难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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