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形（1/2）

12.

“不一样？”

布琅眨眨眼，从自己头顶摸到脚踝：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好吧。”

诺阿不打算和他说太多，用尾翼轻轻拍上布朗的胸口。布琅一直很好奇诺阿这足足有七十五英尺的庞然大物是如何将四肢、羽翼甚至尾巴都控制得这么好的。那带刺的大尾翼就像把扇子一样摇来摇去，布琅伸手去抓时还能灵巧避开，逗他似的忽远忽近。

“你有信心通过骑士考核吗？”

诺阿忍不住询问，布琅哈哈一笑，用手肘戳这条龙：

“想不到龙王大人能纡尊降贵来关心我。”

巨大的尾翼从空中落下，啪地拍在布琅胸口，布琅嗷一声，四脚乱蹬。

“你的实力难道不需要担心吗？”

诺阿少见的十分严肃：

“过去几年我都在教你如何驭龙，如何在龙背上迎敌，你都表现得非常好甚至是惊才绝艳，但你就打算在我背上挥舞刀剑一辈子吗？”

“就像刚才，你单独对付龙类的能力几乎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别再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沾沾自喜了，你能打败伊格内修斯不过是侥幸，龙纹帮助了你太多，它把我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送给你，就像一条脐带……但，”

诺阿顿了顿，道：

“……但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布琅。”

“什么？”

布琅异常警觉，从诺阿身上爬起来：

“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在教你独立。”

诺阿好像在嘱咐一些很平常的事：

“除了这一次，以后大大小小的‘骑士考核’还有很多，你总该学会如何靠自己的力量和龙族战斗。你不是一直相信自己是天生的驯龙师吗？驯龙师怎么能像你现在这样。”

布琅似乎有些低落，倒不是因为诺阿的批评，他总觉得诺阿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因为那股难言的情绪早就顺着龙纹传送过来，扎得他每一根骨头都开始疼。

“别担心，在那一刻来临之前，我总会在你身边。”

诺阿低语，轻盈的羽翼在布琅侧脸拂过，少年立刻变得昏昏欲睡，身体摇晃几下，软绵绵倒在诺阿怀里。

“睡吧，我带你回家。”

.

每一天诺阿的训练任务都在加重，特别是布琅在获得伯爵特许休息几天的时候，诺阿干脆把布琅带到距离古堡几千英里外的沙漠，让他在那里和自己战斗。

布琅每天都觉得自己累得快要死了，然而很可惜，龙纹会为他提供巨大的能量，足以支撑他第二天精神百倍地遭受虐待。

“我真是后悔和你签血契！”

布琅在沙丘后躲避诺阿的火球，炙热的空气快把他烤干了：

“不对！你根本就是骗我上当的！”

“可惜血契是既定事实。”

诺阿一爪踹进沙丘，四散的灰尘塞了布琅满鼻子满嘴，他几乎立刻弯下腰呕吐。

“呕……”

“如果我没算错，这已经是你第九次失败了。”

诺阿咂咂嘴，一步一步朝布琅挪过去。沙丘的流动性极强，如同险险定住的波浪，仅仅是一个脚印都有可能引起沙丘的崩塌，所以诺阿走得格外小心。

大龙恐怖的体重限制它全速前进，刚巧给布琅创造了机会，他眯着眼睛不停喘气，从身上摸出几个龙鳞，放上不知何时准备的弹弓，咻咻咻几声打进诺阿四爪边的沙地里。

脆弱的沙丘仿佛立刻活过来，迅速带着诺阿一起滑下去。越来越多的流沙淤积在诺阿脚边，待诺阿发觉自己无法拔脚时，连扇动翅膀都不再奏效。

“……我早该想到。”

布琅浑然不觉，兴奋得蹦蹦跳跳，一边挥舞自己的弹弓一边奔向被流沙埋了一半的巨龙，诺阿心脏一紧：

“滚回去！别过来！你会卷进来的！”

“怕什么？”

布琅嬉笑着多砸了几个鳞片：

“这个沙丘就算崩塌了也埋不掉你。”

果不其然，一阵微风过后已经没有流沙再往诺阿身上堆了，只不过这时它也仅剩一条长脖子露在外面，如同出洞的巨型蟒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琅擦去头上的汗，干燥起皮的嘴唇笑出裂口：

“你这样可太滑稽了宝贝……”

“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把我弄出去。”

诺阿耷拉下眼皮，面无表情咂咂嘴，不满地用鼻子拱布琅一身沙。

“额，是哦……”

布琅犯了难，往后退几步，拿出戒指试图把诺阿收回去，但那根本没用。

“空间戒指无法收回非自由状态下的任何东西。”

诺阿叹口气，道：

“走远点，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瞬息间沙漠中光芒闪耀，诺阿好像凭空消失了，沙丘都没有反应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诺……”

布琅刚想喊，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男人突然从沙坑中一跃而出，提着布琅一起飞速奔跑，没跑多远，陷落的沙坑边缘迅速蔓延到他俩脚后，紧紧跟随甚至有超越之势。

男人咬咬牙，直接把对他而言相当瘦小的布琅扔上天空，接着响起一声龙吟，宽阔的脊背腾空而起，稳稳托住布琅逃离这片如火焰般的大陆。

身后是沙的漩涡。

“天哪？！刚才那男的是你？？？”

“闭嘴！”

诺阿被布琅不计后果的攻击惹恼了：

“你差点死在那里！”

“……唔，对不起嘛，我没想那么多，”

布琅讪笑着赔罪：

“我太激动了，第一次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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