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怀揣着人家老同学聚会他一个小孩儿在里面瞎凑什么热闹的高度思想觉悟，夏冰在外面转悠了会儿才回去，刚靠近就听到里面在争执什么。

到门口仔细一看也就懂了，估计是有谁悄摸的把单先买了吧。

飞机头有急事，豪迈地撂下一句“下次再聚直接去我家，看谁还能抢做东”就匆匆离开了。剩下的几个抓着他堂哥又勾肩搭背的唠了会儿，看起来似乎都有点儿喝高了。

“代驾到了，你们路上小心，到家了还醒着就报个平安。”程扉把抱成一团没完没了的几人拉开，看了眼还坐着不动的夏阳，“你怎么样，能走吗？”

“不能，你背我。”

小卷毛刚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我说老阳啊，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自个儿走两步能死啊？尽知道压榨我扉哥，扉哥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呸！你就是嫉妒，”夏阳晕晕乎乎地，没找着正确方向就开骂，“怎么着，心疼啊？我们家扉一表人才，那是多少大姑娘的梦中情人，你可快拉倒吧！你那模样，”他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啧了两声，嫌弃地撇嘴，“不行，配不上咱扉哥。”

“得得得，就你配得上，你配！”小卷毛说完，一旁晃着六亲不认步伐的醉鬼们也都跟着起哄。

夏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眯瞪着眼环顾四周，瞄到了站在门口的夏冰，和看见宝贝儿似的嘿嘿一笑。

“看见没？”他指着自家小堂弟，鉴宝一样啧啧咂舌，“得那样儿的，看这小脸蛋多白多俊，水嫩嫩的，好看……”夏阳离六亲不认也不远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努力聚焦询问老同学，“扉哥，你说是不是？”

程扉叹了口气：“走吧，送你回家。”转身把人背在背上，其余几人都还能自个儿走，一行人就出了包厢。

脑袋天旋地转的夏阳软趴趴成了一滩泥，锲而不舍地嘀咕着：“你说是不？……嗯？……是不是啊？扉哥？老程？程扉？大程子？”

被追问得实在没辙，程扉幽幽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小身板，眼神晦暗不明，有点儿琢磨不透，片刻才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醉鬼夏阳得了答案便心满意足地趴在老同学背上睡了。

走在前边儿的夏冰虽然听不太清后面的人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像什么好事儿。

老鸡贼，还说什么带他来和808主人打招呼，分明全场都在喝酒吹牛，哪里问过他一星半点儿。还不如人家程医生呢，好歹还跟他客气了两句。

送走了小卷毛几人，夏冰将视线投给安排这一切的男人，如果没这人在他就头疼死了。

程扉显然也有点儿心累：“你哥开车来了吗？”

夏冰点了点头：“开了，在那边停着呢。”

“会开车吗？”程扉刚问出口就自我驳回了，“瞧我这记性，忘了你还没十八。”他看了看四周，出租也不算少，“咱打车走吧，我这多少也喝了点儿，不能知法犯法。”

“嗯。”

夏冰摸摸鼻子，垂着视线，等有人影从面前晃过他才悄然抬眼。

行走在前方的男人步子稳得像是背上的人毫无重量似的，堂哥好歹也有一米八的个头，再瘦也轻不到哪里去，这人背了一路却连气息都没乱一丝一毫。

心底肃然起敬的同时，还升起一股隐隐的羡慕。

不过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又让他想起那个小卷毛和飞机头青年在厕所里说的话了，夏冰拧起了眉头，琢磨着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夏阳的家很大，但又很小。

因为偌大的空间全部都被瓶瓶罐罐、盘盘碗碗给占了，有些是崭新光洁的，有些是裂缝横陈的，稀奇古怪、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程扉捏了捏眉心，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费了点儿力气收整出一片空地儿把人放下，又去烧了壶热水。

“好些没？”程扉把人晃醒，水杯放到他手里，“你弟回学校了，我也要回院里，你一个人行吧。”

“回学校？”夏阳睡了一路好多了，但智商还没上线，“他又不住校，回学校干嘛？臭小子谈恋爱了不成，不行，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程扉叹气：“晚自习，高三了。”

还教育？刚才在饭店的时候你这个当哥的怎么那么有种，当着亲弟弟面儿把他卖了，所幸那孩子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奥对，对对对，”夏阳咕咚两大口温开水下肚，神清气爽，“我都忘了，他住你家给你添麻烦了啊。过阵子我叔婶回来我就立马把他接走，哥们委屈你了。”

程扉权当举手之劳，不过有个疑问在他心底兜转一路了：“说起你弟，我想问你件事儿，你说他小时候咬了条拉布拉多……”说到这儿又突然停了。

夏阳很少见老同学如此吞吞吐吐，晃了晃脑袋想认真听听是啥大事儿。程扉看着他，思量半晌却摇了摇头。

“算了，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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