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凤姝眉心裂开，两具面容模糊的灵身显化在右侧，流动着仙光。

“咦，此种变化又为那般？”凤回族老抖了抖眉毛，居然有些看不懂了。

分魂秘法？一化为三？

不，不是。

凤回族老很快推翻方才的猜测，一气化三为法修神通，分出的化身拥有本体三分之一元神，意识独立，且可脱离本体独身修炼，妖舍出现的这两个显然不符合条件。

苍老深邃的眸光盯住两具分化自白衣剑修眉心的灵身，凤回族老吃惊的发现，两张模糊的面容隐约间竟逐渐向清晰转化。

一张脸冰冷绝情，另一张脸刻薄怨毒。

好眼熟！

脑海刚闪过这个念头，两张脸成形，凤回族老呼吸一滞，目露震惊：“凤情？凤翼？”

为何偏偏显化这两张面容？

凤回族老苦思冥想不得解，本来就很凌乱的思绪彻底被这两张熟悉的脸缠绕成浆糊。

他一个通玄境修者竟然看不懂化神境小辈的道，老者羞愧捂脸之下，不自然向后倒退，直至完全退出这方石室。

涅槃山顶，凤族族主脚踏图腾纹络，清冷的目光怔怔的注视着那柄逐渐模糊的虚无之剑。

原本，她不屑于同凤姝的万情之道产生共鸣，但她离这柄剑太近了，神念不知不觉被无形降下的道之烙印引入‘瓮’中。

于是，凤族族主刻意而为，故意将那段尘封在识海深处的痛苦记忆，决堤在凤姝的有情道之下。

那段记忆负面而沮丧，非但不会相助凤姝顺利渡过心劫，反而很容易引她的道心入歧路，产生心魔幻劫。

“你不是一直想明白为什么抛弃你吗？凤姝，你看到的就是答案。”冰凤族主咯咯的笑着，薄情淡漠的绝色丽颜在空无一人的隐秘空间，状若疯狂。

谁都有年少轻狂之时，两百年前烟雨午后，那人一袭青衫，脚踏梭舟，凌渡怒江而来。

只一眼，从东荒来的天之骄女醉在那双温柔的眼眸里。

清澈羞涩的灵动双眸倒映出那人的模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异样情感从此迸发。

画面一转，怒江凌波仙亭，江上明月，无尘流霜，如此良辰美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复杂的眸子互对半宿，天亮时两道同样骄傲的身影终究相拥在一起。

从此，中央仙朝少了两个相互有敌意的天骄，多了一对令人艳羡、如胶似漆的神仙眷侣。

“都是阴谋，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从来都没有那个人，世人都被骗了。”白衣剑修识海深处，冰凤族主凄凉惨笑。

相遇、相识、相拥、相交，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第一次见面那人就在凤情身上撒下了情种，经由百年发酵，当凤姝与凤翼诞生就是情种成熟之时。

凤情是可悲的，她以为相伴一生的仙侣只是一缕被人刻意放在凡界的仙念，那具拥有自主意识的仙念百年一到便会溃散去所有的情感，变的无悲无喜，她在投放仙念主人的眼里，只是一具会说话、能行走的人形器皿。

果实完全成熟，怀着凤姝与凤翼的冰凤族主被挖走了七窍玲珑心，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留存在记忆中的百年情感。

念想被断、道心被毁、心生绝望的那一刻，冰凤族主知道，这一世她的成仙路就此断绝，除非那缕仙念的主人彻底死去。

“于是，从那之后，你就将恨意转移到了我与凤翼身上。”凤姝佩服于自己问心时的平静。

“不，凤翼得到的只是厌弃，而你是恨。”

一双模糊的眼眸缓缓地抬起，神念穿透妖舍，白衣剑修找到冰凤族主真身隐藏之地，静静等待下文。

有预感，她将得到真正的答案。

“凤姝，你与凤翼不同，虽是同时降生，可你身上却没继承到半点冰凤族的血脉，骨中天生藏剑，像极那个薄情郎，不，薄情还是抬举了他，因为他根本天生无情。”

凤族族主凄艳的笑容中藏着深深的嘲弄：“他走的是无情之道，身为他的子嗣，你居然背道而驰，走起了有情道，是不是很可笑？”

凤姝没笑，她只是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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