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婚（1/2）

九月，兵部尚书李成军的掌上明珠和青年元帅陈仲恺举行了隆重而盛大的婚礼，这桩婚姻是大苏国两大家族的联姻，因此在太师陈达亲子操持下，把他们的婚事办得堂堂皇皇，热热闹闹。

陈中凯乘玉骢白马行于“李雪嫣”所乘马车旁。他的新娘此刻离他不过咫尺之遥，他行于她身边，以她丈夫的身份接受围观路人艳羡的注视，不禁喜上眉梢，扬首挺身策马，马蹄踏于大道上，那清脆的蹄声有乐音的韵律。

婚礼是按照大苏国的礼仪进行的，陈仲恺和“李雪嫣”一同来到父母面前，跪拜后、新娘先行进入洞房。新郎还在外饮酒。

张灵芝此时却回忆起和高远的婚礼，举行得非常简朴，高远和她有相似的命运，幼年丧父，从一介布衣成为大明国的将军，婚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幸福的生活只有三年的时间，高远因病故去。大苏国大兵压境…

正在这时，陈仲恺走了进来，思慕许久的人此刻就在薄薄的两重帘幕之后。

这个事实令陈仲恺感到喜悦。她端雅地坐在桌旁，离他不过数步之遥。

终于离她越来越近了。他想，或许下次再见她时，连这数步距离也将不复存在。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的微笑牵动了唇角。

“你为何要娶我？”张灵芝淡淡发问。

陈仲恺一怔，似有千言万语欲述，却又觉无一句能准确明晰地形容他的所有心情。这些话他无法以言辞表达，而她想必也不会明白。

最后他微垂双目，选用套话来回答她的问题：“你容止端雅，娴良淑德……”

“我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美。”他尚未说完，张灵芝便很无耐心地打断他：“有些话我要先与你说清楚，倘若你觉得有任何一点不可接受，现在后悔还未迟，你可以去向我父母提出退婚。”

陈仲恺想亦不想便道：“能娶你是仲恺之福，岂会轻言‘退婚’二字？”

“听我说完。”张灵芝漠然道：“我并非你想象得那么完美？我父母也说，自从我病愈后性情就开始有些变化，不是从前的李雪嫣了。

她是指她的灵魂早已经不是李雪嫣了。现在这副躯壳下的灵魂随时有向陈仲恺复仇的想法。

陈仲恺略有些黯然。其实那天他的家丁将她捆在树下，她的性格就已经暴露出来，典型的外柔内刚。

他一惊，忙道歉说：“仲恺措辞不当，雪嫣见谅！”不认为她言辞尖刻，心下倒有些懊恼，觉得是自己失言触到她痛处，伤到了她。

她停了停，再继续说：“我可未必娴良淑德，常有发脾气使性子的时候，你会容忍么？”

陈仲恺微笑答道：“你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向尊荣矜贵，性情自然要比别的女子略强些。仲恺以后自会用心与你相处，凡事皆顺你之意，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满或不快。”

张灵芝追问：“你保证会处处尊重我的意见，不会做我不允许你做的事，而你也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陈仲恺明确称是。

她异常冷静的语气令陈仲恺有些诧异，隐隐觉得自己应该仔细琢磨一下她的话。

此刻张灵芝却笑道“将军，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呀！刚才没吓着你吧，今天我想你大概根本顾不上好好吃一口饭，所以请厨房准备了一点清淡可口的夜宵。我们先来干一杯，怎么样？”

她刚才还是冷若冰霜，现在却是那样亲切，随便，就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陈仲恺呆呆地坐了下来。张灵芝拿起了酒壶，轻挽袖口，露出水葱般的纤纤玉指，将酒杯酌满，轻轻端起一只来，放在了陈仲恺的面前。

陈仲恺虽然久经沙场，但是平时并不怎么知晓风月之事，尤其是刚才“李雪嫣”说的那番话，“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吗？”

看见他这副样子，张灵芝不禁抿嘴笑了。她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在他手背上点了一点，他吃了一惊，“哎呦”地叫了一声。

张灵芝笑道“是梦还会感到疼吗？”

他也尴尬地笑了，是呀，不应该再有什么疑问了，他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然而紧接着，一丝强烈的疑惑又浮上心头，她刚才还冷若冰霜，怎么立即又变得热情似火呢？在战场上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妻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虽然李雪嫣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但是陈仲恺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能和她结婚，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无论过去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在意！他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一点，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要求。

张灵芝此时把酒杯举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几朵桃花不禁泛起在她那娇嫩的面庞上，更增加了几分妩媚。

陈仲恺看着这样一个迷人的美人儿，他的心头早已经难以自持了。然后他最后毕竟开始控制住了自己，毕竟刚才答应了“李雪嫣”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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