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枣红马品相上称不得上好,毕竟是拉车的驽马,却也打理得皮毛干净油光水滑,从皮相上来说却是极佳。如今已被从马车上卸下套头,牵走远远系在一棵两人合抱不住的柳树上,乍一看也没什么异样。
“小姐您看,这马眼睛发红,鼻孔间呼吸也比其它马匹急促。而且……”李统言语间流露着几乎压制不住的怒气,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们而言,战马算是他们另一个生死与共的亲密伙伴。看到有人对马儿下手,怎可能保持心境平和。
“李叔,论马你是行家,我自是信你的判断。你就告诉我,这马到底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可还有救?”
那些专业知识,自己是听不懂也分辨不出,可是有前世事实打底,林甄珍开口时,犀利的直指问题的核心。
“这马是被人下药,会因痛苦而发狂,直至力竭倒地死亡,无药可救。下手的人太狠毒。”
说到此处,李统领面上怒色变成黯然,虽不是自己的马亦感觉难过。
“无药可救。”林甄珍低声重复一遍,有了决定:“给它个痛快。牲口何辜,不过人心诡谲,可惜了。”
“小姐,这马死了,怕就什么也查不出来。”若非担心此事空口无凭死无对证,李统领自己也极赞同自家小姐的决断。
“查什么?人家的家务事与我们何干?带他们来不过是作个见证,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纵要处置也得告之主人家一声,免得真把咱们当成劫道绑票要贪人财物。”
当年那场惊马事,不也影影绰绰有人传言说别有内情。宰相府有心追查,也不缺这么一个证据。
“小姐先回,这里就交给我处置。”李统领点头:这事既涉及别人阴私,自己还是少沾为妙。
“这点血腥场面吓不到我,我可是镇北将军林青的女儿。”
说着这话的林甄珍眉目舒展神彩飞扬。
犹记当年在漠北家中时,自己本是排行最小的孩子。出生便在边关苦寒地界,林青夫妇自觉亏欠小女儿,两个哥哥对这个小了好几岁的妹妹亦是千依百顺,从来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主。
边关常有北狄犯边,民风自来彪悍。遇到烽烟告急,娇滴滴将军夫人也曾执弓提剑上边墙,原本闺中软弓射柳嬉戏时练就的本领,生生被塞北地界磨练出狠辣杀气。
至于组织全城妇孺做着后勤、安置伤员更是寻常。
受此熏陶成长起来的林家幼女,自带将门虎女的飒爽英姿:拿起笔就头疼脚疼手也疼,看到书本就想打瞌睡,至于被娘亲罚的抄书的活,两个哥哥加身边的一干奴婢,看着自家小姐、自家妹妹眼泪汪汪的小可怜样,小姐手上还没抄完一篇,身后已有十篇备用。
倒是提起骑马射箭马步打拳便眼睛发亮,粉嫩的小手练起血泡,磨出了箭茧,腰酸腿痛也不过大哭一场。哭过之后,让人按摩一番松松筋骨,无需他人催促便继续练习。
七岁启蒙至今,千字文还读得结结巴巴,背到后面便忘记前面。倒是拎着小弓小箭,弯弓射箭的姿势已很标准,五十步内绝不会脱靶,射中红心者十之三四,马步拳脚功夫亦初具模样。
可惜当年,自己因初入帝都鲁莽行事,被人扣上不敬长辈的帽子,便把曾经擅长的全数丢弃,努力学习帝都闺秀们的作派,本想着日久见人心,总能让人知道自己并非传言那样,结果学出个四不像徒惹笑柄。
落到当初的地步外因是有,可自己本身的错处至少也能占到五成。
此番再入京,自当还我将门虎女真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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