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回府后，花姑姑拿了厚厚几本府里帐册礼单给自己过目，当初受封郡主时一应仪式皆在宫中完成，满朝朱紫要朝贺大多无有门路送进后宫，备上的厚礼多是送进将军府里。

虽说花姑姑分门别类打理分明，自已还真应了当日说与皇后那番托辞，光看帐本便已心累，更不提府里其它需要自己拍板定规的零星琐事，忙得不可开交。

对于那些听闻自己归府便找上门，交待门房全数拒之。

次日清晨换上银线墨线绣墨莲纹月白色衣衫，佩以珍珠白玉银器为饰。带了翡翠琥珀同行，张扬打出的郡主仪仗。

镇北将军府座落于兴庆坊内，离皇宫不远，四周比邻尽朱紫。

其余入京的将军子弟，全数安置到离西城门不远的升平坊，东安一家，西置一户，连比邻而居都不得。从六品的忠武校尉与五六品的陌生京官作伴，看上去倒也合适。

今儿一日要去三家，需得早行。

马车出行不久，便遇人拦路，任谁心情也好不起来。可谁让人家辈分高，林甄珍还需下马车行礼：“见过瑞王爷。”

“侄女无需多礼，你这是去哪？舅舅今日得闲，陪你一起去。”

自己当日向老师告假时，瑞王在旁听得一清二楚，一脸不感兴趣，今日怎的却来堵路偏还明知故问。

“舅舅今日怎么没到南书房上课去？”林郡主不答反问。

瑞王不愁反喜:“托你的福，你在书房那番追问，问得先生无言。你这一告假，先生更没教书育人心情，让人递话说是放假三日。读书人就是一根筋，心有疑问必要追根究底弄个明白，平白便宜了舅舅。”

顾老先生生出探研之心是好事，可也别这么不负责任，松了缰绳放出这位出来给自己添堵。

“甄珍要去拜祭亡人，恐舅舅觉得无趣。”有这么一尊处在身边，自己私下交流的念头便成空，对此林郡主能拒则拒。

“怎会无趣，三位将军以身殉城，本王亦是敬重，同去同去。”

如今朝中已正式放出消息，大力宣扬三位守城主将及麾下将士与城共存亡之慷慨激昂悲壮，借以消弱西戎连破三城消息对大燕士气的影响。

瑞王此言本无不妥。

“真不合适。”林甄珍摇头，毫不客气指出：“舅舅这身打扮，不宜拜祭亡者。”

红衣似火，少年相貌英俊，占尽风流，身后马车亦是镶金嵌玉裹彩绸，这身装束若去倚红偎翠，必是适宜，若说要是去拜祭亡者，倒不如说要去挑事？

加上他混不吝的名声，前世种种彪悍事迹，自己当多加防备。

“我已让一筒二饼快马回府取素色衣衫，送往升平坊坊口等我，至于马车，舅舅不介意坐侄女车驾外。”

“敢问舅舅，祭礼何在？”

“舅舅此行不过作陪，无需另备。”

看来此事是临时起意，换身衣裳不费事，祭礼繁琐却不是仓促间能备齐，半道拦了自己，宁愿挤到驾车位上，亦要同行，怕是难拒。

“怎能让舅舅在外面吹风，若是不嫌，请舅舅上甄珍车，甄珍自去后面与奴婢挤挤。”

好在此行自己有意招摇，若依着平日轻车简行，怕不得跟这位挤一辆去。

“有劳侄女。”

“舅舅客气。”

瑞王连句口头推却都无，不用人掺扶，自行抬脚登车，看来志在必行。

到了升平坊坊口，仪仗马车暂候，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一筒二饼上车，更有三元四喜亦早在升平坊门口守着。

打理换了衣服的瑞王并无失仪之处，虽是素服亦显少年芝兰玉树。

该一劳永逸还是再探究竟，两种念头在自己脑海相争不下。

“侄女，可否在此稍等？”瑞王很好脾气的商量。

“舅舅有事？”不可能察觉自己的打算？自己可没定主意。

“本王听说顾家亦要来人前去三府吊唁，既是先生家人，本王觉得偶遇同去比较热闹。”

特意等候的偶遇？吊唁亡者还要热闹？这种学生，当年他纵不破门墙，想必顾老先生亦时时生清理门户的冲动。

“舅舅怎知顾家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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