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1(2/2)
陶樱努力睁大眼,平视前方,但依旧让眼泪落了下来,划破白/皙的脸颊。
a大,她为其挑灯恶战三年,咬过牙,切过齿,流过汗,掉过泪。
最后她的梦想、家人的期望被6/42的高分实现时,她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她的梦想被实现了,她没辜负家人的期望。
后来她一脚踏进鬼门关,差点拔不出那只脚,最后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躺在医院病床/上看日升日落时。
她突然感受到生命即将湮灭时的无助与惶恐,让人绝望!
于是,她将未来寄托在大学四年上,那应当是充满硝烟但美好的四年,她甚至已经做好规划,该怎么去做,该做些什么。
但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犯错的人逍遥自在,被称为金童玉女;而被背叛伤害的人却荣获‘a大毒瘤’之称。
为什么?
院中的婆娑树影晃动在陶樱的肩上,像鬼魅般,又黑又重,压垮了她的肩。
身后荡起一阵滚烫的热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宛如那些躲在暗处的低声细语,让人委屈暴躁,却又无计可施。
好久,陶樱抬起双肩,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花,眨眨微红的眼,里面闪过不服输的光。
随后,她扬起笑脸,轻轻推开门。
热风晃动树影,让它们四处散乱,像无处闪避的逃兵。
又是阵风,荡过开满鲜花的花圃,带起阵清淡花香,掀起对面别墅紧拉住的白色窗帘,露出一只捏住窗帘的手。
那手一看便知是男人的,可十指纤细,骨节分明,比大部分女人的手还要好看几分。
唯一不足是白/皙得过了头,清晰可见皮肤下跳动的青色血管。仿佛多年未见阳光,透着寒玉的冷意。
它松开窗帘,转而捏住窗门,却久久未动,仿佛不舍得关上一样。
这时,窗门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说着英文的男音:“原,又在看她?”
站在窗前的路原并没理会约翰的话,蓝眸紧锁对面别墅的大门。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当她在这扇门后,仿佛只要凝视着这扇门,就可以看见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有水荡漾杯壁的声音。
这种细微的声音本该忽略不计,但路原的脑海里却有清晰的声音,甚至是图像。
声音和图像正在一点点放大,然后“砰”地一声,炸裂了。
现实中也出现“砰”地一声,是路原将窗门猛带上的声音,决绝又快速,宛如一闪而过的雷电。
因为窗门关闭,房间瞬间灰暗下去,像个不为人知的囚笼。
而路原和约翰就像笼中的敌人,他们面对站立,眼神与气势都在交战。路原的蓝眸里是嫌弃的抗拒,而约翰的黑眸中却是温和的坚持。
两人身高相仿,都近一米九,体型上虽是路原具优势,但他的精神并没约翰那般明朗。
因此两人的交战不相上下,房中的气氛也因这对持变得更灰暗、压抑,仿佛无法流动的死水。
良久,路原冷哼一声,“出去!”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却因长期没说话,带着砂质感的沙哑,又因情绪不满而流露出冷意。
约翰并没出去,反而端着水杯和药物直直地向他走来,面带微笑,清爽得像春日里卷过绿草时的风,“今天我们也打个商量,怎么样?”
“商量?”
路原勾起有些苍白的唇,双手环抱住胸膛,姿态懒散地靠在身后的窗门上,冷冷地瞥了约翰一眼,语气淡薄:“你说说看,我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约翰不是没听出路原语气中的讥讽,因为职业原因,他比常人敏感十倍,同时也见过比这恶劣百倍的语气。
但以他的身份,这种语气出现在路原口中,再正常不过。若是路原对他彬彬有礼,他可能还得怀疑路原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
所以一切都是正常的。
对路原的挑衅,约翰视而不见,将水杯和药物放在矮桌上,边拆药物边笑道:“我记得你明天要去学校,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合适吗?”
闻言,路原顿时如拔了尾巴毛的孔雀,再也不能淡定。
但碍于约翰的身份,他不想输他一截,便愤愤哼道:“不需要你管,我压制得住。”
约翰将药拆开后,放在白纸上,笑道:“我知道你压制得住,但你能压制一辈子?”
路原:“……”
在她面前控制不住情绪是他唯一的软肋,约翰抓/住这一软肋,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药。
路原握着水杯斜靠在窗门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水,看着约翰帮他收拾残局,突然有那么点感动,但,“药我吃了,你该出去了。”
约翰没理会他,笑着将垃圾扔进垃圾桶中,转而收拾起其他地方,笑道:“今早你的经纪人大卫打了三个电话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原打断:“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有事烧把纸就好。”
这话让约翰都愣了半秒,但好歹是专业心理医师,很快就调节好表情,又笑道:“他很担心你……”
又没说完,又被路原打断:“担心我?担心他的命/根子而已,回国时我带走了他的命/根子,以抵我借给他的两千万美元。”
约翰:“……”
约翰收拾好垃圾后,没再停留地出门,走到门边时,又望向站在昏暗房间中的路原,无声叹气,面上依旧微笑:“原,去学校后记得吃药吃饭。”
路原无声地笑了笑,没回应。
约翰了解他的性情,知道多说无益,便轻轻地掩上门。
房间里又归于沉寂,寂得足以听见呼吸声,路原垂下眼睑,眼中晦暗不明。
一会后,他望向对面的别墅,抬起指尖轻轻触碰玻璃中的大门,轻声呢喃:“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