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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我自认是个勇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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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是个勇者。

有一天我脱去卫衣和牛仔裤,随手扔在地毯上,对着落地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裸体。腹部上浅浅排列着四块腹肌,下面的尺寸还算入眼。我突然害臊起来。但已无路可退。

程雨扬走进卧室,见了出现在床边□□的我,震惊地瞪大双眼,两边嘴角向下,嘴巴微张,表情看起来像在故意搞怪。他很快恢复镇静。

我听见他尴尬地笑了几声。

“呃,好吧,我被惊讶到了!你成功了!今天原来是什么“让同事大吃一惊节”吗?”也许是错觉,程雨扬念出“同事”二字时咬字有点重。

我蹙眉。

这种时候再迟钝的人也摸得清情况。为什么要一目了然地装傻?你明知道我在意你。讨厌的话就逃吧,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揪回来。

我正要发火的时候,突然,程雨扬扯开嗓门大叫一声,吓得我肩膀一震,脑子一瞬间空白,差点没听清他在吼些什么。

“哈!你等等!待在原地别动!”

说着,只见他速度飞快地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衣服捡起,然后团成球儿一股脑丢了过来:

“来,穿上,天气凉。你要病倒了我咋办?明早儿还得早起一块儿赶飞机呢。对了,花,花准备妥当了吧?”

他总能自然而然地避开不愿直面的话题,并将之拐至另一处去。往日观望他对别人这样,有时觉得有趣心里嘲笑几声,今日我倒成了受害者。

所谓“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上司的问话还是要认真答复。我厌恶这样的自己,但若要逼我把“这样”细致化,我描述不来,任性、孤僻?这些词儿好像都不算准确。

毕竟死板的我也有大胆一面。方才便是极好的例子。

“妥当。”我瞪了程雨扬一眼,开始一件件穿上衣服。也没几件,为了方便今晚,我特地穿得单薄。

真奇怪,打赤条时不觉着冷,裹上衣物反倒冻得浑身哆嗦。这倒是教我终于对秋季有了彻底的实感,365天坎坎坷坷一眨眼快走到尽头。今年是特殊的一年。

回顾一生,我是个勇者。

在父亲葬礼那日,我遇见了穿一身黑西装、外套长款黑风衣的不速之客。因面生而好奇地打听一下,方知这人自称奇闻异事学家,其父跟我的父亲曾在一个高中教书。他踩一双沾上春泥的锃亮皮鞋,风尘仆仆来了这座被国家抛弃于跑道中间的县城,携一束漂亮的干棉花。

这干棉花最后赠了我,备受呵护地保存着,不过时间久了,原本洁白的花团难免泛了黄。我接过花不知所措,猜不透这算什么意思,却也不觉对方持有恶意。

花是植物的一部分。植物能绿化环境。

我想起自己在高中的外号。

那是一节被霸占的可怜的晚修课。棕皮肤的语文老师点我名问道“植物对环境有什么作用”,我认真地思考四秒,回答“绿化环境”,然后四周爆发出疯狂的集体合笑,把办公室闲得慌的老师们也引来观戏。那时我很委屈。

现在我也很委屈。

但我是个勇者,委屈只是黏糊糊的史莱姆,勇者要踏着它们的黏液一路奋勇杀敌,才能成为够资格挑战魔王权威的勇者。

我拉住程雨扬的毛衣衣袖,不知该说什么,愈想愈不服气自己那一番努力打了水漂。他的游刃有余使我觉得自己像个五岁小毛孩儿。

程雨扬露出安抚的微笑,拍拍我的肩膀:“回房间去吧,我允许你今晚把暖气调高些。”

在仍算温柔的日子里开暖气,太奢侈了。

程雨扬的态度就像新生的秋。一旦我沐浴于婴儿秋意,若穿少一件,体感温度偏低,冷得不舒适;穿多一件,步入商场或咖啡厅,又嫌闷热起来,哼哧哼哧地脱掉衣物。

脱下后又觉得冷,然后你假惺惺地劝我把衣服穿上。

偏要冷给你看。

干脆今晚不盖被子,一觉起来发个39.1℃的高烧,这样你就会舍不得推开我。你最好一整日守在床边,为我洗衣做饭,为我任劳任怨还嫌不够活儿干。

……痴心妄想罢。

我咬住下唇,程雨扬蹙眉,伸手摁住我干裂的唇往下轻柔一拉,那一小块肉便从凶恶的齿下溜走。

“别咬嘴唇,会疼。”

“平日里你自己都咬嘴唇,哪儿好意思约束我?”

“我会吗?”

“你会。”

“哦。没印象。多喝点水。”

“……好。”

可恶,被他装模作样的关怀迷昏了头。我的心脏像眩晕症发作般跳得疯狂。震动从心腔传至脑袋,摇晃,摇晃,一阵一阵地作呕。

我真的呕吐了。干呕。呕着呕着把散发黏腻腥臭的胃酸也挤出了胃袋。我想起来,除今早一顿程雨扬手作的劣质小笼包外,至今自己未有进食。

“怎么了?怎么了?”

程雨扬慌乱地蹲下来搀扶我,我扭过头看向他泛棕的双眸,他大概是吓坏了,脸色苍白,不淡不浓的青黑眼圈今天也乖乖地扒拉住下眼睑。

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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