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袁涵第一次见杜尔……(1/2)
袁涵第一次见杜尔是在她二十七岁的时候,都是九年前的事了。
那时她是大学心理学专业里努力上进的优秀研究毕业生,在她的老师身边游刃有余的做着工作。
那一年C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叱咤C市半载的枭雄杜海龙葬身火海,连同他在郊外的别墅一起烧成灰烬。现场唯一的生存者也同时是十一年前一件未破惨案里的失踪者,她就是杜海龙的孙女杜尔。
当时的杜尔才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六天,而警方收到的消息是十六岁的杜尔就是陪在杜海龙身边十年的杜小龙。
一日之内,龙爷亡,小龙擒。
刚满十六岁没几天的杜尔在医院一醒过来就接受了来自警方的审问。由于当时《未成年人保护法》已经开始实行,在审问杜尔的过程中志愿律师一直陪同着她。
关于杜小龙的事,没有人详细的知道。警方手里的证据只是指明杜小龙在杜海龙身边整整活动了十年,而作为证据的五张看不清小龙脸的照片里,每一张相片上的人都是戴着衣服的连体帽和压低帽檐的棒球帽。脸都看不清就更不要说查到她具体做过什么了,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还是杜海龙把她保护的太好。
审讯的全过程里杜尔一句话都没说,可就算这样跟在C市龙爷身边整整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即使那时杜尔那么小,可证据证明了她活动过。
黑社会的左右手哪一个会是好人?
养好伤的杜尔很快就被关进了少管所,满十六岁的和未满十六岁的未成年完全是不同的性质。过了十六岁年纪的他们叛逆性会更强一些,何况里面关着的人里就从来不缺少杀人犯。
杜尔还是一句话不说,从出事之后就没开口说一个字。
即使这样,她所进的少管所还是被她搅翻了天。陪杜尔度过审讯期的志愿律师来看了她两次之后很果断的对负责人说杜尔需要看医生,心理医生。
袁涵就以这样的身份见到了杜尔,她第一次走进那个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实木的方形桌子和两把椅子。
杜尔坐在里面靠着椅背,短发微遮的眼睛盯着桌沿不时地眨一下,袁涵走近就看见了她垂着的脸上的伤,女生打起架了并没有世人所想的那样柔弱,相反她们的武器要比男生还要多上一些。
“你好,我叫袁涵,你叫杜尔是吗?”她坐下小心的对女生说。
回答她的只有满屋子的寂静,杜尔头都不抬一下。
少管所里的医护人员说他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杜尔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注视着对面少女的袁涵决定还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对她。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就只知道你叫杜尔而已,知道交换条件吗?我用我的事交换你的好不好?”她细声细语的说,即便得不到回答也继续自顾自地讲着。
“我先讲什么呢?……我第一天上学是在七岁的时候,我记得那天……”
“……”
袁涵之后的每天都会来少管所,也每天都会跟杜尔讲一些事,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杜尔还是和原来一样一句话不说,而她脸上的伤也从来没消失过。
袁涵问所里的女管,既然杜尔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还会每天都受伤。
头发梳起一丝不剩的女管踩着皮鞋跟她说大概是杜尔身上的傲慢吧,而且和杜尔打过架的人大多数都伤的要比她重。原先这里被关着的未成年们还好一些,直到杜尔进来,真的让女管头疼。
听完女管话的袁涵扭头看向前面被重新带进铁门另一边的背影眼神暗了暗,专业性知识告诉她杜尔身上的绝对不是傲慢。
那是死气,阴沉沉的死气。
袁涵连续和杜尔见了十多天,一如既往的她独自讲一些事,她已经从她小时候讲到了现在,估计再过几天她就要讲别人的事了,她看看坐在对面的人,一如既往的沉默,面无表情,死气沉沉。
自持专业够好的袁涵在跨出少管所时重重叹了口气,眉毛也一直都没有展开。
然而第二天,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准时出现在这里,讲着半真半假的故事……
终于,在袁涵来这里的第十七天,事情有了进展。
这天袁涵和往常一样走进房间里坐下,对面低头坐着的杜尔还是一样穿着少管所灰色橙条的衣服。她润润嗓子准备继续做着之前的事,可在她解开薄外套扣子的时候杜尔抬头了,在刘海儿下的眼睛第一次和袁涵完成了对视。
袁涵望着那双黑得幽暗无底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听说今天外面下雪了,对吗?”
这是袁涵从杜尔那听见的第一句话,这声音因长时间不说话哑到不行。她眼睛惊讶的看杜尔,一时不记得回答她的问题。
“今天我没有出去,刚才午饭的时候差一点就把筷子插到那女生的喉咙上了”,杜尔把目光移向右边,这个屋子里没有窗户,棚顶上昏黄的灯光洒下来给接下来的诡沉气氛更加重几分。
袁涵回过神坐好,她压抑好心里的震惊,继续轻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杜尔第一次回答了袁涵的提问,声音也比之前好了些许,只是还是低沉的好像来自远方:“那是我在她眼里看到的想要对我做的事情,只不过我比她动作快了些。”
杜尔这么回答袁涵。
“袁医生你已经来这里十七天了”,她的眼神又落回桌沿问袁涵:“讲了十七天的事,都是真的吗?”
袁涵抿唇张嘴:“是”。
袁涵眼睛里一闪而过虚影掩饰的没有破绽,她看见杜尔上身又往后靠了靠,头极小角度地歪着眼皮一张又一合。
“那我也要给你讲吗?”
“好吧”,过了一会儿她自问自答地说。
“袁医生七岁之前的事情从来没说过……是因为记不清了吗,可是我的却记得清楚。”
“……活到现在我的人生一共和我开了两个玩笑……”
她上身伴着声音向袁涵靠近,带着手铐的双手随着动作发出金属特有清脆声音夹杂在她慢吞吞的话里。
“原本童话一般美满的家庭经一夜面目全非……五岁,是那个年纪吧,我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脑袋里闪着的全是血的颜色。”
“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就已经和它如此四目相对。
我开始惧怕它,因为活了下来而害怕死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