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2）他每每一剑劈向我，我的心……（2/2）

他不知又怎么了，闭上眼睛不理会我。

我静静等着，静静等着。心中想着，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阿则，他不会跑着跑着掉湖里去了吧。

良久，无声。我有些疑惑，郑重地盯着他。

“右行五步，坤位行火。”不知为何他改了主意，清冷的声音响起，真如他面上的表情一般辨不出情绪。

我心中一念，有理。我向右迈出五步，坤位望去，是一颗相貌寒碜的树，在这阳光也照不到的井中竟甚是坚强地存活着，畏畏缩缩地立在那儿。坤位属土，木克土，木生火，火生土，以火行之，方为生门。

我默念法诀化出一个小火球，指尖一弹，急射向那可怜兮兮的树。眼前光影一闪而过，脑中一瞬晕眩，待我回过神来，眼前一片阳光明媚，回头看去，那枯井黑魆魆地隐在阴影里。

此时我突然想起，我竟是忘记告诉他我的名字，甚是不礼貌，若有缘再见的话，定是要好好自我介绍一番。

“阿霜，阿霜——”不远处有人唤我，声音渐渐逼近。

我连忙化出水镜整了整衣襟，待人闯入视线之中，清了清嗓子，微抬下巴，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枯井，声音压低道：“慌什么，这井中有邪祟作孽，我已施法将其除去。你可切记提醒宅中佣人，莫要靠近此地，免得染了一身晦气。 ”

我刻意调整了角度，自认从那个角度看我，当是一份仙风道骨。可气的是，这混蛋见我无碍，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底下鬼物可怕不可怕？你放心，若有下次，我定会为你加油助威，不教你吓坏了胆子。”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浑身湿透，难不成真如我想象的那般，掉湖里去了？不行，他倒霉归他倒霉，那一推之仇我还未报呢，他哪来的勇气凑到我身边耍混，“你这是趁我做法时去湖里游了一圈了？”

“唉唉唉——”形式小废球脸色一变，随后装模做样地叹了几口气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怕鬼物怕得要死，还死要面子活受罪，非想去当仙君，怕鬼的仙君，真真是……啊！”

他突地跳了起来，像只猴似的上蹿下跳，那火从他的外袍袍角燃起，沿着丝线向上烧着，空中蔓开一股刺鼻的焦味，只见他脑瓜不知怎的一抽，向着不远处的湖跑去，一猛子地扎了下去。

净水术与控火术连用，这搭配甚是妥当。反正也是湿的，干了之后再湿一次结果也无甚不同。我心中估摸着他也是这么想的，掉一次水与掉一次再跳一次连着两次也无甚不同

我腹中笑得一片抽痛，看他的眼神宛若看待邻居家的傻儿子，面上却强装着关心、慈祥的微笑。

那随着邢靖则前来的家丁尴尬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慌忙去救想不开跳水的邢家少爷。

“唉唉唉——”我连声叹气，“若你只是不擅法术，我还救你可得。但若心智受损，那真是药石罔极。”

傻孩子，不会游泳跳什么水呢？

我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房间，是夜，却做了一个甚是奇诡的梦。

梦中，有一人一直在追杀我，我瞧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我喝水时需小心有人一剑劈开我的水杯，睡觉时需小心有人一剑劈开我的木床，就连如厕时都要担心有人一剑劈开茅房的大门。我一路逃他一路追，我走过大江南北，他追杀过我踏足的每一片土地。我们在屋顶上、草丛中、皇宫里、别人家的卧室里……打过……架。他每每一剑劈向我，我的心中便甚是……欢喜。

然后我惊醒了，细思极恐。

典乱曾说，梦境或是预兆，或是心里深处的折射。

我仔细地分析了这个梦境，首先，梦到有人追杀我，这说明我平时得罪了人，有人要杀我，或是平时造孽太深，若有人要杀我心中深处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其次，有人杀我我却欢喜，我若不是一个受虐狂，一个战斗狂，便是一个内心厌世，一意求死的人。

这种种猜测都不禁让我怀疑人生，只觉得自己人生这前十四年竟活得如此迷茫，连自己都未曾看透彻。

惊醒后呆呆坐在床上长吁短叹，看屏风上烛火摇晃，哀哀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悚然一惊，门窗紧实，室内一片寂静，哪来的风？

我瑟瑟发抖地看了一眼四周，只觉得黑魆魆地甚是可怕，连典乱留给我的静心符也没什么效用了。

如此枯坐呆到天明，熬出了两个漆黑的眼圈，照例被阿则嘲笑一番，此为后话暂且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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